早朝就這樣散了,魏天明和沈言相互瞪了一眼,恨不能掐死對方。
對蕭鶴川而言,當務之急是查出脅迫劉恩和宋貴的人,但他對上的人是蕭書君,所以他必須先跟蕭書君解釋清楚,不然就真的中計了。
太子府。
蕭書君既生氣又屈辱,他抽出劍來,真想刺死蕭鶴川,蕭鶴川撲通一跪,恭敬道:“太子殿下息怒。”
蕭書君:“你還有臉來?你真以為本宮不敢對你動手嗎?!”
蕭鶴川:“皇兄,劉恩和宋貴真的不是我指使的,他們的家人全都不見了,他們如果真的忠于我,我根本不需要用家人來威脅他們,幕後之人特地用我的手下,來指認你,為的就是讓我們反目成仇。”
蕭書君:……
蕭鶴川:“皇兄,您好好地想一想,您被立為太子,誰的心裡最不舒坦,誰最不服?在臣弟的心裡,皇兄您是當仁不讓的儲君,臣弟必定是忠于您的,所以幕後之人才想讓我們分崩離析,隻有我們同時被父皇降罪,他才有機會上位。”
蕭書君:“江豐德的口供到底怎麼回事?你是否對本宮隐瞞?”
蕭鶴川:“江豐德确實說過,但那都是虛無缥缈之言,不是嗎?”
蕭書君:……
是他也不能承認啊。
蕭鶴川:“臣弟就知道他是瞎說的,所以臣弟一個字都沒有信!更不想殿下因為莫須有的指控而煩心。臣弟忠于太子,更忠于父皇,臣弟如果信了江豐德,那麼父皇早就知道了,劉恩說出來的時候,父皇就不會那麼震驚了,更不可能叫臣弟調查脅迫劉恩和宋貴的人了。”
蕭書君:……
蕭書君覺得蕭鶴川說得有道理。
蕭鶴川首先是忠于父皇的,其次才是忠于他的,那些事情父皇如果知道了,不可能不調查他和母妃。
可是父皇沒查,那就說明,蕭鶴川沒有背着他向父皇告禦狀,看來,蕭鶴川真的沒信。
蕭書君讓蕭鶴川先回去,并且盡快找出幕後主使。
都說看客最清醒,但是有的看客并不甘心隻做看客,他生怕自己被踢出局,蕭鶴川如果真的對蕭書君投誠,那蕭書君不就有腦子了?
有了腦子,犯的錯就少了,他不犯錯,康慶帝還有什麼理由廢掉他呢?
而且蕭鶴川隻要不倒,就永遠有報複他的可能,他的心就永遠難安。
蕭司明也來到了太子府,比起蕭鶴川,他是更早對蕭書君“投誠”的人,他說:“太子殿下可還記得,襄王的母親虞嫔,是怎麼死的?”
蕭書君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蕭司明:“當年,魏妃娘娘一心扶持穎妃,穎妃承寵多年卻未能有孕,便想有個皇子傍身,于是,虞嫔便被打入了冷宮,襄王便成了穎妃的孩子,襄王最擅長斷案,什麼事情都能調查得明明白白,自然不會讓自己的生母不明不白的死。”
“襄王蟄伏多年,将遠山縣的事調查得一清二楚,又利用太子殿下您,一舉扳倒了穎妃,可是他的仇人并不隻有穎妃,穎妃倒了,下一個說不準就是……襄王整日與各種各樣的罪犯博弈,他若想謀害什麼人,那一定是最完美的犯罪,必定讓人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漏洞。”
蕭書君沉着臉,他想,蕭司明說得雖然有道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蕭鶴川從小就這麼聰明,虞嫔身亡的時候,蕭書君和蕭司明都已經記事了,可是蕭鶴川隻有六歲。
蕭書君煩死了,但是突然想起康慶帝叫他穩重,便不緊不慢道:“你先回去,本宮自會查明真相。”
雖然蕭司明比蕭鶴川更早投誠,但是蕭書君打心眼裡更想拉攏的人是蕭鶴川。
就看蕭鶴川能不能找出幕後主使了,蕭書君心想,若是找得到,他就再信蕭鶴川一回。
一個晚上的時間,劉恩和宋貴的家人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鄰居們全都沒有看到“做客”之人,帶走他們的人,亦不曾留下蛛絲馬迹。
除了幾個不太明顯的腳印,再也沒有任何線索,帶走他們的人非常謹慎,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蹤身份的東西,錢袋、配飾、鞋底沒有特殊的泥、衣裳也沒有脫線。
沒有迷.香,也沒有打鬥的痕迹,城門上的守衛說,昨夜并沒有馬車出京。
*
蕭鶴川在忙着查案,柳昭隐在忙着清點财産。
江豐德父子被滅口,對外宣稱是畏罪自殺,魏绾绾既見不到魏妃,也見不到魏天明,知道自己是棄子的她,在江府自缢。
欺君之罪,當誅九族,康慶帝網開一面,隻處置了江府的大大小小的主子,并沒有處死仆人,江府的仆人全部交由牙行安置。
柳昭隐帶走了孫正,其他人,他不想要。
盡管江豐德将江昭隐逐出了家門,但江家的财産還是全部判給了“江昭隐”,除了江府的宅子,金銀珠寶,還有所有的鋪面和田産。
柳昭隐隻清點了鋪面、田産、和孟文瑩的嫁妝,其餘現銀,全都貢獻給了朝廷,他覺得那些銀子晦氣,江府的宅子,他也打算賣掉。
柳昭隐搖身一變成了富翁,但是這些财産,說到底都是原身江昭隐的,而柳昭隐還沒有還完原身的債,還不能真正的借用原身重生。
所以系統不允許柳昭隐動用原身的财産,他必須靠自己的努力把債還完,才能真正擁有這具身體,才能真正地繼承原身的财産。
柳昭隐尊重系統的規則,而且他有信心靠着自己的努力(蕭鶴川的幫忙),在規定期限内把債還完。
五皇子幫了他的忙,自己卻卷入了這麼大的麻煩裡,柳昭隐不可能坐視不管,他看着劉恩的家人的畫像,傳送到了他們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