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仇恨值加80,累積83。”
明容:“我隻是在走路啊!”
系統:“數據有延遲,前幾天的一起加上了。從半夜到今天早上,仇恨值猛增。”
明容哼了聲:“我對他的仇恨值是180,不,1880。”
系統:“……”
明容想,這不挺好麼。
系統交給她的兩個任務,其中一個就是刷滿趙秀的仇恨值。這才幾天啊,馬上就要大功告成。
她什麼都不用做,他晚上睡一覺,就恨毒了她。
神經病吧。
東宮守門的侍衛顯然記住了她,見她來了,主動讓路,另有一人進去通報。
很快,一道窈窕的倩影走出來。
明容愣了愣。
好漂亮的宮女,和未央殿的莺莺有的一拼。
比起莺莺,這一位年紀稍長,風韻和風情更為迷人。她站定,說:“明容姑娘,這邊請。”
明容跟在她身後,輕聲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說:“奴婢賤名秋月。”
明容不理解,為何古代人人都自稱低賤。命是賤的,名字也是賤的。
她說:“不賤。秋月,中秋的月亮,最是圓滿。”
秋月微微驚訝,回頭看她,撲哧一笑。
明容不知所措。
秋月放慢腳步,低低道:“殿下晚上睡得不好,這會兒服了藥還在睡。他雖說過要見你,但你待會兒進去,切記不可弄出聲響,不可吵醒他。你等一等,殿下淺眠,過不了多久自然會醒。”
明容點點頭。
從内至外,整座宮殿安靜得出奇。
秋月和冬書在門口停下。
明容獨自進去。
外間類似現代的起居室,榻上放了一張矮幾和棋盤,黑子與白子交錯,一局勝負未定,卻沒有棋手。
不遠處,山水屏風引人注目。
江山如此秀麗。
她走近,恍然發覺這幅作品竟是一針一針繡出來的,右下角還繡了署名:
乾封七年,秋。
葉初。
明容繼續往前走。
越往内,清冽帶苦的藥香就越濃郁。
裡間是太子的卧房,紫檀木床的帳幔放下來,隔絕視線。
明容站了會兒,環顧左右,在書桌前坐下。桌上擺了幾本藍色封皮的書。這房間,除了床、桌椅、櫃子,就隻有一個極占位置的書架。
他很愛看書啊。
又過許久,帳幔之内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彼時,明容一手支頭,都快睡着了,忽然聽見動靜,宛如冷水當頭淋下,她飛快地站起來。
太子咳嗽着,聲音低而幹澀:“水,水……”
明容看了一眼窗外。
秋月可能聽不見他的話。
“水……”病人不死心的呻.吟。
明容歎氣,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
她的手指碰到帳幔,小心翼翼地挑開一條縫。
哦,沒事。
太子還沒醒,眼睛閉着,眼皮輕輕顫動,眉宇緊鎖。
他在夢裡也是那麼不高興。
明容低哼一聲,把茶杯湊到他的唇邊。
半冷不熱的溫水堪堪觸碰毫無血色的薄唇。那一瞬間,趙秀倏地睜眼,冷冷地盯着她。
明容全無防備,吓慘了。
細長的,布滿血絲的,冰冷的眼睛。
她急着後退,不慎踩到裙子,茶杯猛地墜落在地,人也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前面就是太子。
她不敢也不願意碰到他,用盡全力,雙手撐在他身側,好歹沒摔他身上。
她剛松一口氣,又聽他咳嗽。
病弱的少年咳嗽起來卻是迅疾而劇烈的,一聲聲像要把肺都咳出來,邊咳邊喘息:“你,何人指使,宅院,僭越,民脂民膏,行刺——”
他說的斷斷續續,咬字模糊。
明容隻聽清楚最後一個詞語,如雷貫耳。
她忙澄清:“我沒有,你要水,我給你水喝。算我錯了,以後你喊破喉嚨,我也隻當烏鴉亂叫,我沒行刺你,我想都沒想過!”
他聽清了嗎?天知道。
趙秀咳了一陣子,強撐着想坐起來,結果一使力氣,胸腔之中郁結的濁氣激蕩,難受極了。他突然嘔出一口血,又倒了下去。
明容閃避不及。
她呆住。
好半天,她擡起發顫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一手的血。
她差點也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