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車尾劃過一道流暢優美的弧線,當當正正地停進車尾,借着,紅色的車尾燈閃了兩下,駕駛座的門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推開,上午的日光并不太過炎熱但是足夠明亮,照得那隻手更加透明。
江明詣吹了個潇灑的口哨,“車技越來越好了啊。”
“那當然。”顔叙丞動作幹淨漂亮地關上車門。
想當年他們剛拿到駕駛證去自駕遊,跟着導航繞了幾圈終于艱難抵達目的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車就是不能停在它該在的地方,江明詣和顔叙丞交換三輪,最終隻收獲了滿頭大汗。
從此以後,顔叙丞發憤圖強,苦練車技,今時不同往日,再也不需要把車擡進車位裡了。
等他離得近了,江明詣才發現,顔叙丞今天還用發簪在腦後将長發半挽起來,“還解鎖新發型了?”
“嗯~”顔叙丞側過身好讓江明詣看清楚他的新發型,“剛學的,怎麼樣,不錯吧?”
尾音揚起,像一隻展示自己華麗尾羽等着人來誇的孔雀。
江明詣突然不想誇了。
隻見她像是完全沒有聽見顔叙丞的話一樣,動作自然地扭過頭,好像剛剛隻是看見了路邊一隻啄食草籽的麻雀。
“喂,你不要當做沒看見——”顔叙丞追上去,一雙漂亮的眉毛擰起來。
不過顔叙丞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就又笑起來,落在旁人眼裡就是,江編出去一會,領着一個長相出衆的男人說說笑笑地回來了。
跟大多數劇組不一樣,江明詣這個編劇在劇組裡的地位很高,導演之下的二把手,就連導演本人對她也是禮遇有加,别的不說,光是選角上,她的權利就很大,隻要她不喜歡,其他人誰來都沒用。
那這意思是……要加人?
這倒也不怪他們多想,現在正式僧多粥少的時候,此時就算來個耗子也怕它分走半顆米,更别說來者是個好看得好像自己一個畫風的男人,就連身高,在普遍偏低的娛樂圈也是鶴立雞群。
大家很好奇,可是江編完全沒有跟大家介紹的意思,把他領到自己的寶座——
今天早上,江編的寶座旁邊又加了把椅子,衆人這是才知曉,是給這人準備的。
顔叙丞沒有理會周圍的視線,他已經可以自行過濾掉不必要的視線,一味地催促着:“你不是說見面告訴我嗎?到底什麼事,你快跟我說吧。”
“嗯……”江明詣深沉地托着下巴。
顔叙丞把她手扒拉到一邊去,“别嗯了,快告訴我吧。”
一雙煙青色桃花眼閃着急迫的光,天知道這些天他有多麼茶不思飯不想,“求求你了,這是我一生一次的願望——”
“嗨——”江明詣罕見的對他的動作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反而将身體往另一邊轉了十五度,顯示出一種詭異的羞澀來。
突然一道光從天而降,這不是一道普通的光,這是一道帶給人無限啟發與靈感的靈光,顔叙丞的心動了動。
江明詣大喊,“哪來的燈啊!”
“對不起對不起江編,我馬上轉——”一道平平無奇的男聲充滿了惶恐,手忙腳亂的把燈關掉。
原來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攝影燈。
但是這都不重要!
江明詣喊完又轉過頭看着他笑,顔叙丞渾身起雞皮疙瘩,“其實……”
不,不用說了,他好像猜到了。
“我發現有個人喜歡我。”
我就知道,顔叙丞歎了口氣,這一幕跟當年嚴渚追她的時候何其相似!
“誰啊?”既然江明詣這樣跟他提起,那說明對方不完全是單戀,起碼江明詣有點心動,所以到底是何方人士呢?
顔叙丞本以為經曆過嚴渚之後江明詣會封心鎖愛個一兩年的,當然,江明詣之前的确有這個迹象,“到底是什麼能人異士打開了你冰封不久的心髒?”
江明詣沒否認,整個人往後倒在舒适的豆袋椅裡,真是難為剛才她堅持那麼久正襟危坐地擺poss,“我之前不是去F國領獎嗎?”
“還是個歪果仁?”
“不是,漢族的,是在那認識的他。”
“你連人家民族都整明白了?你們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顔叙丞覺得自己發現了華點,“等等,你知道他喜歡你,他跟你表白了?”
“他沒,”江明詣跟看傻子一樣看他,提前預判了他的行為,“我當然是自己看出來的,他的表現很明顯。”
顔叙丞試圖認真分析,“怎麼感覺有點藏不住事呢?”
“确實,”江明詣淡定道,“畢竟他才二十三歲。”
顔叙丞倒吸一口冷氣,震驚的看着他的好閨閨,仿佛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走上了什麼不歸路一樣,“二十三歲,這才剛畢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