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敵人後面又來了幾次莊園,但都無功而返。
伊薩一直與安米亞諾城中的人有聯系,傳訊兵告訴伊薩,城市裡的情況也穩定下來了。
可是,就在伊薩将要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又收到兩封急信。
一封來自他派去隔壁城市的使者,另一封來自留在城市邊緣偵察敵情的偵察兵。
隔壁城市便是他所熟悉的因弗佩可。
第一封信上寫,因弗佩可并不太平,這座城市也在遭受一樣的事情。雖然它那邊的敵人數量遠遠少于安米亞諾的,但因弗佩可的男爵沒有刻意建立常備的衛隊,導緻他們也自身難保。所以,因弗佩可無法為安米亞諾提供支援。
伊薩向因弗佩可的男爵寫信是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更糟糕的情況,既然對方也陷于困境,他自然不會強求。
但第二封信的内容,讓他心中一緊,甚至忽略了禮儀……他在與公爵讨論接下來的計劃時,突然站了起來,撞到了書房那張很小的圓桌,最後桌子傾斜,桌上的兩杯茶全都滑到了地上。
普蘭塔特的褲腳被濺濕一截,他放下手中的地圖冊,用眼神詢問伊薩。
面對公爵疑惑的眼神,伊薩開口:“我想,我們又得有一段時間不能休息了。”
偵察的人告訴伊薩,他在安米亞諾地界邊緣發現了敵人的新蹤迹,這次的敵人數量超過了之前發現的,并且這些敵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躲開了他和其他負責偵察的人的視線。直到偵察的人探查到那塊地方時,才尋到了線索。
負責偵察的人說,按照路線,這些敵人前進的方向正是安米亞諾城。
如果等到這批敵人和安米亞諾城外的那批敵人會合,後果将不堪設想。
伊薩将自己的考量告訴普蘭塔特。
普蘭塔特明顯也想到了這點,這是他們打仗時慣用的伎倆,包括之前發現敵人進行多次小規模的襲擊時,他便有所察覺。但他選擇按兵不動,即使事态發展到更差的地步,他也有辦法挽回。
奧德麗以前說他冷漠,他沒有否認,他喜歡放任事情發展,然後旁觀事情中心的人用去解決它。當然,這樣做的後果是,可能會導緻一些必要的犧牲,最好的例子就是他的“父親”。
他聽着伊薩講話,悄無聲息地将視線移到了伊薩眼睛的位置。
從外表上看,伊薩與曾經那個“伊薩”最不同的地方是眼睛。伊薩的眼睛很藍,非常藍,比那個“伊薩”眼睛的顔色深了許多,像王庭裡曾收藏的一枚藍色寶石。所以,當初他一眼就識破伊薩的欺騙。
但伊薩似乎無所察覺。
普蘭塔特走了一會兒神,忽然改了主意。
他等伊薩停下來後,道:“伊薩,你聽過一個戰策嗎?”
“什麼?”伊薩對普蘭塔特這種突然轉變話題的做法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此刻發出疑問不過是必要程序。
……
聽完普蘭塔特的解釋後,伊薩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公爵大人,這個方法很好。可是,如果要用這個方法去擊退那些敵人的話,我們需要時間去訓練和記憶。莊園裡的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但您知道的,”伊薩揚揚還攥在手中的信紙,“我們可能沒有什麼時間了。”
大概是這些天對外時,伊薩僞裝得太好,完全忘掉公爵的身份,将普蘭塔特當作一個地位比他低的騎士,此時他又突然變得客氣和敬重。這個對比過于強烈了。
普蘭塔特猜測這是因為自己提出了一個不錯的想法。
同時,這種轉變又讓他覺得非常有趣。普蘭塔特沒忍住,笑了一聲。
“不,我想你誤會我了。伊薩。”
“這部分的計劃……将由我去執行。”
伊薩也在此時擡頭,他正好撞進了普蘭塔特帶笑的眸子裡,自己的眼裡卻是帶着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