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聽到這話嗆了一口水。
醫生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一進到屋子裡,伊薩就聞到一股奇怪的藥味,因為醫生這段時間都在用那批從船隊手裡買回的藥材搗鼓藥水,他對這種味道很熟悉。不過,他聞得出來,今天的藥好像有點苦了。
“大人,我做出了新的藥!”醫生回道,又否定道,“哦,不,不是,是我從老師留下的書上看到的一個藥方。”
“早晨時,我讓一個病重的居民喝下它,幾個小時後,那個居民就沒有再嘔吐了,天啊,我去觀察了一下那個人,那人已經可以說話了。”
伊薩聽到這裡眼睛一亮,“那現在人怎麼樣了?”
這場奇怪的病不知道是由什麼原因引起的,醫生一直找不到更好的治療方法,就用了常用的藥草煮成藥劑分給患者,但說實話,效果不大。一些年紀很大的患者因無法抵抗疾病,還是死亡了。
因為這場病,安米亞諾的街上都沒有什麼人出來,伊薩這幾天在城中和守衛确認各處防護的情況時,也被這種寂靜傳染了一些不好的情緒。
醫生說的話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醫生接着伊薩的話道:“那人的病情沒有惡化了,不過我嘗試給其他人也喝了這個藥,但效果沒有那麼好。我便又按照那本書上的藥方做了調整,換了藥材煮……”
“嗯……”醫生表情有些難以描述,“但我試太多了,有點嘗不出來,就讓雅克将藥的味道講給我聽。”
煮藥的地方就在屋子外面的平地上,醫生說完就匆匆跑出門外,将藥渣拿進來,醫生原本年紀就不小,這段時間裡又一直為染病的人跑動,跑的這幾步就讓他大喘氣,“這個藥方應該是效果最好的。”
“大人,他說的應該沒錯。”雅克插嘴道。
所有的藥試下來,這個是最讓他覺得害怕的——他堅信這樣的藥一定是最有效的。
“那個吃了藥的人說願意再吃一次這個藥。”
伊薩按照醫生的要求将口、鼻包住,去看了吃了藥的人,情況确實像醫生說的那樣。這是一個很好的消息,起碼安米亞諾的居民都有救了。
得到同意後,醫生給病得最重的幾個居民喂了這個藥,結果這些人的症狀都得到了好轉。
伊薩每日都跟醫生一起觀察病人的情況,直到這些服了藥的人都開始漸漸好轉,他才讓醫生按照這個方子做了許多藥。至于藥材,莊園的倉庫裡還有很多,而且,醫生在這個藥方上得到了啟發,他還将一些效果相同的新鮮草藥組合在一起,做了一個簡易版的藥方。
這個藥方所需的材料對于其他人來說,更容易得到。不是阿羅德公國境内所有的城市都有那些奇怪的東方藥材的,因此,伊薩讓醫生重新寫了一個類似的方子。按醫生的說法,這個藥的效果也不錯。
伊薩站在窗邊看着飛遠的鴿子,耳邊又傳來一陣撲騰翅膀的聲音,普蘭塔特放飛了最後一隻用來傳信的鴿子。
王庭的幾個随從已經被普蘭塔特派去其他地方。那裡的疾病傳播的速度很快,幾乎達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幾個随從要将疾病可治愈的消息傳到其他城市。
“兩千三百多人……那是幾個城市死去的人的總數目,”普蘭塔特還保持着放飛鴿子的姿勢,他逆着光看向伊薩,“謝謝你。”
又過了半個月,城中患病的居民基本痊愈了,醫生最後也沒找出這個病的起因,隻是将它記錄在了日記本中。
此事一了,伊薩便快速處置了牢裡的那幾個貴族,他們的行為背叛了阿羅德公國,按照公國的法典,他們會被處以死刑。
知道這個消息後,其他貴族不敢明着給伊薩使絆子,便盯上了與伊薩有關系的人。
懷亞特是最先遭殃的,他在城裡的店鋪被一群人砸得面目全非,雖然很快趕到現場的衛隊将兇手帶走了,但他還是損失了一大筆錢。除此之外,懷亞特的其他生意也被人明裡暗裡地針對,他三天兩頭地向伊薩哭訴,莊園已經有些懼怕這個客人了。
“等下批玫瑰精油售完後,我會讓埃布爾多分一些份額給你的。”伊薩開始打算不管懷亞特,收獲的季節就要到了,他每天都很忙。但是,這人實在太能折騰了,不僅伊薩覺得煩,就連正沉迷于莊園裡的作物的普蘭塔特,也在想,要不要亮明身份,讓這個商人離開莊園。
好在懷亞特不敢太貪心,得到伊薩的承諾後,很快就不再來拜訪莊園了。
普蘭塔特目睹了這一切,饒是不想過多幹涉伊薩的行為,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這些商人狡猾且貪婪,這樣或許會放大他的貪婪。”
伊薩有自己的考量,他隐隐反駁了普蘭塔特的觀點,“對付貪婪的人,放出誘餌讓他甘心為一時的利益付出更多的代價,不是更讓人印象深刻嗎?大人。”
普蘭塔特回道:“我忘了,你很少會讓自己吃虧。”
“大人不也是嗎?”
這句話像是帶了點私人恩怨,普蘭塔特像是聽懂了,好像也沒聽懂,隻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上。
他剛想繼續說點什麼,辦公室外就傳來敲門聲。
讓伊薩有些意外的是,進來的是埃布爾,伊薩看了一眼沙漏,這個時候埃布爾應該在統計莊園的作物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