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夏青陸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大喘着氣,額頭上布滿汗水,急促的心跳證明他剛剛都夢見了什麼。
他雙眼發直:“見鬼了……”
。
咚咚。
楚望南正幫着柳方儀準備午飯,聽到敲門聲,洗幹淨手就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夏青陸就大踏步進來,表情嚴肅,緊皺眉頭,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像是要在他臉上找什麼。
楚望南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沒長花啊。
“你看什麼?”他在夏青陸眼前揮揮手。
夏青陸抓住他的手:“别動。”
他湊近,肅着的臉在面前不斷放大。兩人面對面,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鼻尖隻隔着一指的距離。
夏青陸的眉越皺越緊,幾乎要擰成一個結。
楚望南卻是下意識地低頭去看,果然,夏青陸踮腳了。
“别低頭!”
他胳膊上被打了一巴掌,夏青陸沉聲道:“我是很認真的。”
所以你到底在看什麼?
楚望南不理解。
他被夏青陸認真看着,那視線如同有實體般,細細描摹過他的眉眼,仿佛要透過皮囊,望進他的深處。
夏青陸的眼睛不是純黑色的,帶着一點淺淺的棕色,如同光圈般環繞在瞳孔周圍,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琥珀的顔色。
楚望南手指微動。
同一時間,夏青陸松開抓着他肩膀的手,大大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沒動靜,很好。”夏青陸眼神如同老人家般慈祥地看着楚望南。
在夢裡見到楚望南,直接将他吓醒,馬不停蹄地沖上來抓着楚望南驗證一番。
幸好,驗證結果和他期盼的一樣。
至于為什麼會夢見楚望南,夏青陸将此歸結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楚望南:?
莫名其妙上來就抓着他對視,然後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夏青陸最近越來越奇怪了。
難道是在他忙着兼職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
“有誰能幫我把菜端出去嗎?”柳方儀從廚房探出頭來。
“柳姨,我來!”
楚望南還在沉思,夏青陸已經高高興興地越過他,進入廚房。
“哇,柳姨,你炒的蝦好香啊,就這道菜,我今天能多吃一碗飯!”夏青陸嘴甜地誇贊。
柳方儀笑道:“喜歡就多吃,今天蝦管夠。”
夏青陸又是一陣彩虹屁。
他端着菜出來,見楚望南還站在原地,喊他:“還愣着幹什麼?快來幫忙端碗啊。”
全然沒意識到是自己将人弄成這樣的。
兩人一人端菜,一人端碗,柳方儀也将最後一道菜收尾,三人很快就齊坐在飯桌前。
夏青陸舉起筷子:“我要開吃了!”
夾起一隻蝦送入口中,料汁的味道在味蕾上炸開,夏青陸雙眼發亮,即便心裡有了期待,他還是被驚豔到了。
他毫不誇張地豎起大拇指:“柳姨,你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
柳方儀的廚藝很好,夏青陸小時候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楚望南邀請他到家裡吃飯,當然,現在也很期待。
柳方儀一直笑。
她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臉上不再那麼蒼白。
夏青陸:“我說真的,柳姨你都可以去開飯店了!”
因為身體的原因,柳方儀沒怎麼出去工作過,隻在家裡待着找點手工活幹。
夏青陸曾經很疑惑手工活賺的錢,怎麼能在這個一線城市養活母子倆人。
後來得知柳方儀的父母,也就是楚望南的外婆外公車禍去世,柳方儀作為獨女,得到了一大筆補償。父母都不在了,家裡隻剩下她一個人,悲痛之下柳方儀賣掉家裡的房子,來到這座名字裡有她一個字的方城。
十幾年前,幸福小區剛建成,房價雖貴但也沒貴到現在這個地步。
往回頭看,在幸福小區買房是柳方儀做過最成功的一筆投資,以後就算賠償款用完了,也可以将房子賣掉,不必擔心會沒錢吃飯餓死。
但那是走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才會做的事,不管是柳方儀還是楚望南,都沒想過要把房子賣掉。
夏青陸猜測楚望南初中就去兼職,有可能是為了緩解家裡的财政壓力。
夏青陸從小就誇這句話,柳方儀以前隻是笑笑,或者逗他“那以後柳姨開飯店了,你記得一定要來捧場”。
今天,柳方儀卻問道:“那你覺得我做個私人廚房怎麼樣?可以讓小區裡工作繁忙,沒時間給孩子做飯吃的家長報名,我把飯菜做好後送過去。”
夏青陸和楚望南都放下筷子,面面相觑。
柳方儀沒注意他們的表情,自顧自繼續說道:“如果要做餐飲,我需要先去辦個衛生許可證明和營業執照,還有給小孩子做飯,食材那些也得找新鮮,品質好的……”
夏青陸聽下來,覺得柳方儀考慮得很周全,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想了很久,在今天才說出來。
問題是,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考慮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