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你房間,你就要把我手砍了嗎!”男生也被激怒,拿起一旁的刀便沖向女生。
另一個落單的新人女生蹲在血池裡抱住自己,目光呆滞的看着這一切,看見拿刀沖過來的男生,忽然自己站起,迎刀而上,尖銳的刀具刺破女生的胸膛,一旁的雙丸子頭女孩驚訝的說道:“你幹嘛送死阿,求死也不要死這個人渣手裡啊。”
女孩如願以償的倒在地上,大半個腦袋淹沒在血池裡,身體裡的血和動物的血混在一起。那夢想過去救救女孩,禹舒桦用力把那夢按住,隻是搖搖頭,已經沒有救了。
一個鎮子裡的人看到了,便跑到剛才倒下的女生旁,撈起女生流出的混合血液淋在自己身上,一邊沉醉一邊眼神望着天空,嘴裡念念有詞。
玩家裡還有個體型高大的男生,居然對着地上死去的動物生啃,也有人瘋狂抓自己的頭發,那夢心裡那股憎恨的感覺再次油然而出,大家為什麼要這樣?都這樣了還在自相殘殺,那夢看了一眼旁邊的刀,心中那股沖動難以按耐,看出那夢意圖的禹舒桦,用力别過那夢的腦袋,将她整個人摁在自己胸口,結實的抱住。
鼻子裡聞到的都是動物血液的腥臭味,那夢盯着遠處的燭火,大力的呼吸吹動自己掉在臉上淩亂的頭發,睫毛都被血液染紅,臉上身上都黏黏的,十分腥臭……自己隻是一介凡人,為什麼要抵禦最原始的欲望呢?有些人,就是該下地獄。那夢又被自己的想法驚醒,他們又做什麼了呢,因為誤殺了一個女生你就要去把另一個人殺了?還是雙丸子頭女生砍掉了男生一隻手,你要幫男生報仇?那夢都沒搞懂自己到底在憤慨什麼,就這樣處于憎惡和清醒之間反複流轉。
“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你不需要擔心什麼,那夢,有我在,你可以安心……”禹舒桦的聲音好像是從胸膛發出的,終于寬撫了自己内心的一點焦躁,那夢怔怔的望着遠處,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視線裡,是那個白毛。
白毛隻是面無表情的望着那夢,一會便默默地自己離開了,看上去還是很虛弱,隻是身上一襲純白,連頭發都是白的,和廣場上一派血紅形成強烈對比,看上去和現場的人格格不入。
一隻動物在地上做出最後的抽搐,朱浴節結束了,最後一滴流動的血也浴在了一個人的臉上。現場一片沉寂,隻有抖動的燭火告訴大家時間還在流逝。現在就差最後一步,送無遙神回宗祠。
那夢并不知道現場最後到底死了幾個人,有些玩家趁亂殺人吞并道具,禹舒桦帶着那夢躲在一堆動物屍體旁邊,逃過一場紛争。
這是什麼?那夢身後有個陶瓷裂開,裡面濕軟的泥土混着血水,露出了黑黑的東西。那夢拿起一個碎掉的瓷片撥弄泥土,一條條黑色的絲狀物逐漸被扒開。
“這是……這好像是人的頭!”那夢驚恐的扔掉手裡的瓷片,土裡的腦袋被血浴沖洗掉漏出一部分皮膚,一隻發白的眼睛無神的睜着。
禹舒桦過去查看了一會,身體擋住了陶瓷,那夢看不見裡面的情況。查看完後禹舒桦說确實是人的頭,那夢想用手捂住嘴巴,才想起手上也全是血,隻能渾身顫抖的站在原地。
“現在就是最後一步,送無遙神回宗祠!”
吳秘書的聲音在寂靜的廣場上顯得格外悠長,鎮子裡的人貌似并不在意外地人的厮殺。那幫玩家也停下手裡的動作。那夢看過去,發現死了四五個玩家,其中一個就是被砍了手的那個男玩家,雙丸子頭女孩的戰鬥力非常驚人,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後她的臉上終于不再是一股愠怒。令人吃驚的是,之前在吃地上死去動物的大個子男生,現在居然趴在死去的玩家身上啃食。
“喂,你不是吧,有這麼餓嗎?”旁邊的人戲谑的踢了那人一腳。被踢中的人表情瞬間流轉,是那夢之前在自己和别人身上都能看到的,介于清醒和沉淪之間反複流轉的神情。最後屈服于内心的欲望,男人擦了擦嘴上的血,慢慢站起來,迅速轉身對剛才踢自己的人就是一個撲咬,被咬的男人發出劇烈的尖叫,但是對方的身形十分高大,自己完全沒有反手之力,男人的尖叫聲逐漸被喉嚨咬破的血管血液給嗆住,最後在一聲聲越來越小的嗚咽聲死去。
這時吳秘書他們仿佛終于從這場沐浴中醒來,叫了幾個人把大高個男生拉開帶走,便繼續開始剩下的儀式。其他玩家的表情倒是一股玩味,像是在看什麼有意思的電影。
禹舒桦的手掌緊緊握住自己,那夢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推開,就仍由他拉住。中途停止的音樂聲再次響起,幾個人上前把被血浴濕的紙糊無遙神擡上轎子,伴随着吵鬧音樂聲,開始向宗祠的方向前行。吳秘書有秩序的指揮現場,大家每人手裡拿了一捧紅色蠟燭,跟在轎子的後面慢慢前行。
隊伍裡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能聽到鎮子裡的人小聲的對着蠟燭說些什麼,嘀嘀咕咕的聲音伴随吵鬧的音樂,每個人身上白色的長衫在夜色下都變成了深色的貼身濕衣,頭發和臉龐都挂着鮮血,手裡的蠟燭光芒照亮臉上虔誠的表情……那夢感覺自己身處邪教第一現場。
走在路上的時候,一旁雙丸子頭少女的蠟燭突然熄滅,發出一股黑煙,雙丸子頭少女好奇的睜大雙眼,一會蠟燭馬上又順着黑煙燃起。
“無遙神來了!無遙神來了!無遙神選中了你!”
一位大娘激動的抓住雙丸子頭的胳膊,神色激動的說道,大家聞言,紛紛過來祝賀,就是雙丸子頭女孩的表情十分不耐煩。吳秘書看到後也隻是點點頭,說了些場面話。
“一幫神經病。”雙丸子頭女孩在她們離開後白了一眼,不以為然的樣子。那夢想起剛才廣場在罐子裡看見的人頭,雙丸子頭的腦袋不保了。剛來到河鎮的時候看到小孩們的玩耍,那個被籮筐罩住腦袋的人就是能見無遙神的人,那夢心裡認為這一定是某種祭祀手段,要見無遙神很可能就是要腦袋分家。但是看看雙丸子頭那副暴戾的樣子,自己要是和她說,她還不一定相信,說不定脾氣上來直接把自己殺了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