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上部落衆多,雌性作為重要的繁育資源,是評判部落的強弱依據。一個部落占有的雌性越多,就證明這個部落越強大。作為部落中的成年雄性,你将會與搶奪來的雌性生存繁衍。”
“請盡快進行初始cp綁定,未綁定者将被直接淘汰。本次拍攝周期為五天,存活下來的cp直接獲得本場遊戲勝利,”洞八意味深長地環顧一周,最後把視線落到還在緊盯着遲溯的景霧澤身上,才緩慢補充道,“請注意,雌性玩家作為繁育資源,可被其他雄性搶奪。請看管好你的cp,以免遭受淘汰。”
“‘世紀情緣’獸性部落第一千二百三十六鏡,Action!”
類似打闆的“咔哒”聲跟着話尾在耳邊響起後,洞八就像劇目終止的機器人一樣閉上了眼。
手腕上似乎突然沉了一點,遲溯低頭,看見了一個半透明的手環。材質不像玻璃,卻也不像塑料,上面多了個倒計時,似乎是洞八口中進行初始綁定給的時間。
五分種不到的時間,要盡快。
遲溯向外看去,和誰綁定呢?這裡統共二十來号人,有穿着晚禮服的姑娘,有穿着襯衫西褲的社畜,還有穿着睡衣拖鞋的他。
能看得出來大部分人和他一樣是剛被騙來,臉上大多還驚魂未定。極少數類似景霧澤一樣的“老手”已經自動走到了一塊,找個大腿抱着顯然不符合實際。
不如盡早找個和他一樣能适應的新人組隊,不求能有多聰明,至少危機關頭足夠冷靜。
遲溯觀察一圈,覺得斜對角的那個穿着黑色運動裝的女性還挺符合他對隊友的設想。畢竟他剛剛腦袋中箭之前,是她先發現了情況,喊的小心。雖然那時他剛被吸進這個世界根本反應不過來,但也能大緻了解到那名女性的機警與敏捷。
【不對勁,這個小子怎麼四處瞅着就是不看景哥,難道他不想和景哥組隊?】
【不要哇,我們不都說了景哥是過了幾個本的人了嗎?有大腿為什麼不抱啊?】
【還不是你們把浪浪的海王屬性暴露了,本來還甜蜜蜜牽小手,看到彈幕才一下子甩開的不是?】
【不至于吧,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比賽,又不是真讓他談戀愛。要是我隊友是個大神能把我安全帶出本,哪怕一天釣八百條魚拿我做餌我都不在乎。就景哥這條件的老人他還矯情上了?】
【看看景霧澤和誰組,組完直接換直播間不就行了,一個個又摳話又多,這人有挂不用非要挑戰高難度你們攔着幹什麼】
彈幕上的話遲溯不是沒看見,但——
遲溯扭頭看向景霧澤,也看見了他身邊站着的女生。
一身白裙高跟,妝容精緻,身型勻稱,說話溫聲細語,就像他之前身邊站的那些。都是人好看,說話又好聽。
景霧澤一如往常,三言兩語間便逗得那女生眉開眼笑。隻要他想,無需鮮花美酒,雅苑豪庭,哪裡都是他的交際廳。
因為他從來都是人群中的焦點。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遲溯這麼想着,眼見景霧澤婉拒了女生想要和他組隊的意願,要走過來。遲溯選擇先一步移開了視線,朝自己看好的隊友走去。
和景霧澤擦肩而過時,遲溯餘光瞥見了景霧澤想要攔下他的手,可那隻手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遲溯定下心神,把那股滿帶水汽的味道甩在了身後。
“你好,”遲溯簡單和運動風女生打了招呼,就道明了來意,“有意向和我組個隊嗎?”
女生擡頭,用帶了着點灰調的眸子看他片刻,就伸出了插在兜裡的手:“可以,我叫莫如楠。”
遲溯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才禮貌地和她握手道:“我叫遲溯。”
兩個人的握手很短暫,遲溯卻摸到了莫如楠手上的厚繭。
他看着面前這個比他矮上一個頭的短發女生,心中閃過了一些細微的滋味。
莫如楠,莫如男,好像生來就被帶上某種要強的期待和一絲隐晦的厭惡性。
他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下意識就想說她的名字厲害。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些所謂的誇贊在這個名字面前好像都變成了一種評價,一種古怪意義上高高在上的評價。他顯然是沒有那個姿态和立場去做評價的。
所以直到最後,他隻是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莫如楠像是看出了他短暫的糾結,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她擡起手,說道:“根據提示,手環碰一下就算綁定了。”
“好,”遲溯也擡起手,和她的手環碰了一下。
在他們手環相碰那刻,他們手環邊的空氣似乎都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緣份值78,綁定失敗。”
遲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環:“還有緣份值?這要多高才能組隊成功?”
“已經有人60的緣份值綁定成功了,我們綁定失敗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這個,”莫如楠思考了一下,詢問遲溯,“洞八給你分配的遊戲身份是什麼?”
“雄……性?”遲溯遲疑道。
“那就對了,”莫如楠無奈解釋道,“它給我分配的也是雄性。”
“簡單來說就是——我兩撞号了。”
聽這話,遲溯也哽了一下。兩個人一個觀察一個分析,一頓操作下,偏偏是最該對的暗号沒對好。
倒是他刻闆印象了。
見與遲溯綁定不成,莫如楠果斷道:“那我去找别人綁定了。”
“好。”
遲溯歎了一口氣,轉頭就看見了那個熒藍色的人,正晃悠着自己的那個小手環看着他。
遲溯捧着護着都怕摔壞的手環,景霧澤倒是拿來當呼啦圈使。
景霧澤并沒有朝他走來,隻是站在原地遙遙問他:“組隊嗎,雄性玩家?”
遲溯眉心緊了起來。
就在他終于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一聲驚叫打斷了。
兩人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滿臉胡渣穿着黑背心的男人表情錯愕,而跌坐在他身側的女人正是剛找過景霧澤組隊的白裙姑娘。
她雙眼睜得極大,瞳孔緊縮,呼吸急促。也顧不得白裙在地上蹭的泥濘沙土,隻是慌不擇路用手撐着往後挪。
仿佛在她的眼中,那個穿着黑背心的男人并不是人,而是一種讓她極其恐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