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景霧澤輕描淡寫就打斷了冀剛暴跳如雷的反擊，他不畏不懼地走到冀剛面前。明明身高要矮上一點，周身自帶的危險氣質卻已像毒蛇般絞緊了冀剛的喉嚨。

冀剛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感覺後頸涼飕飕的，竟也有了幾分和郝思嘉一般的恐懼感。

“這檔綜藝不會平白無故就盯上你們，一定是你們觸碰到它某些規則了，才會有這一出。”

景霧澤看出他眼中的恐懼，更是輕蔑地攥起冀剛的衣料把他拽過來，柔聲附耳道：“你知道這裡什麼人死得最快嗎？就是不拿恐懼當回事的人。”

話語間的溫柔又體貼，像極了花一萬二請的私房家教在傾囊相授。冀剛卻平白聽出了一身冷汗，直到被放開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景霧澤垂眸摩梭了指尖，有些後悔恐吓冀剛的動作，他無意間觸碰到了冀剛某些微凸的體表特征。

啧，髒了。

他不爽地擡眼對冀剛笑着補充道：“這隻是不厲害的人提出的不成熟意見，不用客氣。”

不厲害的人多厲害的明星……

冀剛一個對于男星沒有多少關注的人終于把他認了出來：“景霧澤？”

要說一個人戲演得好，歌唱得好，舞跳得好。或許是會有一定知名度，但一般都很局限。而真正能夠突破粉絲圈子，進入大衆視野，也是俗稱能夠“出圈”的人，必定有一些特質。

譬如才華出衆，譬如涉獵面廣，譬如——熱搜常客，瓜棚主人。

【我以為二百八十萬已經很出名了，沒想到還是不夠努力】

遲溯看到這條彈幕後，終究是忍不住望向景霧澤。

二百八十萬，景霧澤第一個瓜的價格，也是要價最高的一個熱偶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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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媒體宛如惡狼撲食般推搡湧動，數不清的麥克風和攝像機穿過人牆伸進來，直指那個被緊緊簇擁的人。

景霧澤仍是染着那頭張揚的藍色，不間斷的閃光燈星墜般打落在他身上。雖是黑夜，卻照得他比白晝還明亮。

在機槍一樣的快門聲中，他不遮不掩，擡手摘下了臉上的墨鏡，露出那雙好看的桃花眼。

“有人要我花二百八十萬買下一張照片，我拒絕了，”景霧澤輕輕把墨鏡腿抵上他的下巴，讓人忍不住望向他那塗了胭脂般的唇，“我說我隻是個破唱歌的，他手上那張照片很快就會貶值，你們信嗎？”

他笑得蠱惑，問得勾人。向來心比鐵硬的狗仔在此刻卻無暇思考他的話，隻是紛紛點下頭來。像極了面對塞壬的漁夫，舟翻船倒，無一幸免。

從那天後，景霧澤常常被人拍到與女星同行，同行人咖位有大有小，就是不帶重樣。

那張最初的照片也被數不清的新照片覆蓋，變得稀松平常。

漸漸的，人們也不再關注景霧澤是否真的有戀人，或是又有什麼新戀情。他們往往隻注意到景霧澤發了什麼新歌，又被哪個導演拉去客串了電視劇。

狗仔也不再熱衷于跟拍景霧澤，轉而投向了别的目标。

但景霧澤那晚說的話還是錯了，他不是什麼破唱歌的，最初的那張照片也沒有貶值。反倒水漲船高，炒到了近千萬。

因為那張照片裡的景霧澤被拍攝得格外清晰，眼睛也掃了過來，幾乎到達了一種刻意的程度。但哪個男明星會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呢？

何況他雖看了過來，卻是虛焦着，像是在看着别的什麼人。

昏黃的路燈打在他的發上，照片裡的他少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融不進昏暗街角的頹喪，華美得讓人心碎。這種與現實中的他格外反差的風格，讓這張照片不僅成為許多粉絲心目中的神圖，也讓許多不了解景霧澤的路人停步駐足。

景霧澤。

遲溯心底又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這麼直勾勾盯着我，”名字的主人早已走到了遲溯面前，“考慮好了？”

随着他的靠近，遲溯感覺臉上微涼，似乎一股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

呵，塞壬。

“考慮好了，我和你組隊，”遲溯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聲音能這麼瘋狂。

“我也想看看，那個怪物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