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慕清川家屬了呀，她提前來的，我就隻能給了。”

“慕清川家屬就在這，你讓誰冒領的，胡鬧！”

焦所長很少發脾氣，還是為後勤這點小事拍了身前的桌子，柯青繡又吓又慌，但這事是她婆婆安排的，當時她想着，反正都是慕清川家人，給誰不是給，就給了。

她忽略了婆婆最會給人穿小鞋，婆婆以前給慕清川介紹對象沒成，找到機會肯定要給小鞋穿。

回頭婆婆為了平息叫她背鍋，工作搞不好都得丢掉。

正急的不行，她接到親媽給來的眼色，意思叫她都這會了，該把真相說出來。

她親媽是後勤副主任，婆婆主任，親媽平時都叫她忍，今天給眼神不叫忍，柯青繡膽子大了。

“慕清川奶奶來了呀，我都說了，親媽來了得去找兒子，沒有說和孫子媳婦住一塊兒的，是程主任叫我先把鑰匙給了，讓她們自己家解決。”

一開口就把婆婆賣出來了，既然賣這次就賣徹底些。

廖金鳳幫着開脫：“焦所長，程玉竹是領導也是婆婆，青繡怕她婆婆跟小鬼怕閻王一樣，她婆婆命令了，不敢不給呀。”

這是實情，程玉竹男人當年因公死的，大火中命都不要，搶救出了資料，為這事大家都對他遺孀多有照顧。

但不能把二十年前男人攢的功勞，一直用一直用，總有用盡的一天。

“她婆婆這麼怕扛事，這個後勤主任不能幹讓賢。”

廖金鳳心裡痛快的不行，但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廖金鳳勸道：“焦所長，您消消氣，程玉竹男人死的早，她說大家都欠了她的，那就算欠吧，我們這一輩忍讓是我們的事，下一輩又不欠她，慕清川家的鑰匙我去要，住她家的人，我去請走。”

也隻有這個方法了，焦所長事情多，告訴林婉英：“今天如果住不進去，你先帶着家屬住招待所，回頭要了發票，我個人給你們報銷。”

廖金鳳可憐慕清川家屬，新房子還沒住，就被錢老太追來了。

這錢老太先是去兒子媳婦家，住了一晚上就過來了，明眼人一看，這是協商好，要給慕清川媳婦不好過。

廖金鳳下定決心，要幫林婉英把錢老太請出去，哪怕最後失敗，也要努力幫一下。

她挽起林婉英手，細白但是有老繭，這是做活的時候保護的好，她也是這樣的，幹活帶手套，擦臉的霜不要錢的往手上堆，才能養的住。

“小林，你先别生氣，鑰匙我去幫你要。”

林婉英一反常态：“廖副主任、焦所長，你們已經幫忙安排了住的房子，我家奶奶也是的，迫不及待要跟過來享福，她疼兒子兒媳，我還以為她是找我公婆，沒想到是想和慕清川住，慕清川是孝子賢孫，沒有不答應的，我是他媳婦，當然支持，你們都不用管我們的家事，我肯定替慕清川孝順奶奶，等慕清川回來，他也會孝順的。”

慕清川會孝順才怪，這次要了四個名額，那是幾年不能探親的時間裡，家裡謊報，說他三個弟妹都好。

他想着都帶走，自然要拿條件交換，就多争取一個名額，打算聽家裡的安排相親。

可是一看妹妹初中畢業沒給讀高中，大弟弟初中辍學下地掙工分，小弟弟小學讀完不願意讀了，家裡也由着他，相親不去了，家裡不呆了，馬上就要帶弟妹走，結果被急召走了，沒來得及。

上輩子慕清川就沒孝順過錢老太，這輩子也不會。

林婉英要在慕清川回來之前，給錢老太弄走。

焦所長這一輩的人，喜歡孝順的孩子，林婉英的話說到他心坎裡了。

“清川這媳婦沒找錯，那接了弟妹就快回去吧，有困難再來找我。”

林婉英送了幾步，在焦天民能聽到的距離，安慰起給出鑰匙的柯青繡。

“程主任既是你領導又是婆婆，她說的話不聽不行，我都明白的，我的家務事不能讓你為難，還要感謝你讓慕清川奶奶有地方住，保全了慕清川名聲。”

林婉英是真不怪和自己同齡的姑娘，她婆婆程玉竹在解放前，就被策反成了特務的眼線，後來留在這邊繼續執行竊取機密的任務。

她愛人發現她想竊取機密文件，她把丈夫反鎖在檔案室，隔着門策反，她愛人痛恨賣國賊，連權宜之計都不用，堅決拒絕，還說叛國一定要大義滅親。

程玉竹就放火燒了檔案室，然後搶救了幾箱子資料帶出來，僞裝成丈夫因公犧牲的假象，那些機密文件她看了幾頁，換了後續資金和任務，丈夫的死又替她攢了許多人情，還坐上了後勤部主任的位置。

上輩子，林婉英和慕清川結婚沒多久，就把程玉竹揪出來了。

這輩子會更快，不過柯青繡和程玉竹小兒子什麼都不知道，上輩子被林婉英争取過來，小夫妻找到了證據，這輩子一樣要争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