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慕清川來了,他卻被對方的一身正氣震懾的不敢說,萬一挨打了,他連醫藥費都不夠。
而且他不傻,沒有給林知青帶去實質性的損失,那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給不到他,他正後悔怎麼弄路費回去,慕清川找了來。
“沒、和林知青沒關系。”
“你撒謊,路知青,從青山公社來回一趟,路費不便宜,你這一趟來不會沒有目的,我看你膽子小,大奸大惡不至于,不如你說出來,我看别人許諾的,我能不能給?”
都說慕清川是個沒有感情的木頭,這話說得全是理智,沒有情緒,反而壯了路可為的膽子。
“之前,你還沒回青山公社,林知青就已經被公社主任逼迫了,林知青找到我,鼓動我回城,說可以和我協議結婚,幫我回家搶回房子、工作、和原本屬于我的一切。”
“你沒答應?”慕清川拳頭松了又捏緊,反反複複。
路可為緊張的挪後一點,萬一打起來,他是不敢和比他高不少的慕清川硬剛的,先跑比較好。
看到慕清川松了鐵拳,不用跑了,已經說到一半,隻能硬着頭皮說下去。
“我不相信她,就沒答應,很快你回來了,回來又走,然後林知青說和你談好,要帶你弟妹走,錢老太連上吊都沒吓住她,我就有點兒後悔了。”
路可為說到眼睛裡有羨慕的光:“我不知道她那麼厲害,如果我答應了,她一定能信守承諾,那我現在已經拿到屬于我的東西。”
“那你現在為什麼猶豫不決?”
“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程玉竹的惡毒心腸不能原諒。
慕清川道:“大後天我結婚,你盡可以按照程玉竹的教唆,在我們的婚禮上,把事情說出來,但結尾要加幾句實話,你怎麼來島上的,原本的目的是什麼,誰教唆的,你又是怎麼良心發現,一一說清楚,我會給你返程的路費,和村長打個招呼,盡量給你分派輕點兒的活,你可願意接受?”
這結果對他已經很好了,他正愁沒路費回去,懊惱這趟莽撞了,忙一口答應。
“可是,如實說出來,你不覺得丢臉嗎?”
“我的妻子是個懂的如何自救的聰明人,那會她單身,行為有哪點不妥?這事有什麼好丢臉的?就算是婚後,在我顧及不到的地方,她能想出保全自己、保全我弟妹的辦法,我都感激她。”
路可為才意識到,他和慕清川差距的不單是身高和外貌,還有心胸、見地,以及對林婉英的理解和包容。
路可為無言以對,眼裡的光黯淡下去,曾經他有機會和林婉英并肩作戰,是他沒接住。
“你後悔也沒機會了,你現在能做的,是盡力彌補這趟本來的邪惡目的。”
慕清川很嫌棄他這幅模樣,婉英得被逼到什麼樣的絕路,才會選路可為這樣的退路去協議。
他必定是比路可為強了好多倍,婉英才不需要協議,而是結婚。
……
沒有下聘那些繁文禮節,也沒有接親送親的流程,隻是在飯店擺了八桌,依舊忙到沒有單獨的時間說話。
每次林婉英剛拉上慕清川的手,不是被媽媽叫去試趕做出來的新衣,就是慕清川被林爸叫去排婚宴座位,還有三個弟妹圍着問東問西,晚上都回家了,更沒辦法單獨說悄悄話,隻能眼神兒示意,見縫插針說一句兩句悄悄話。
林婉英在外面反而單獨見上了一次路可為,他一見面就把和慕清川談好的事說了。
慕清川也知道了程玉竹的另外一重身份,她竟然是解放時就被策反潛伏下來的特務,這麼說,梁符爸爸死因,或許另有隐情。
程玉竹小兒子、小兒媳大義滅親舉報的,起因是婉英提醒了柯青繡,才發現了那一箱來路不明的金子,發現了端倪。
程玉竹突然說要參加婚禮,還定好了離島船票,政治部非常重視,制定好了周全的計劃,抓捕就在婚宴結束之後,如果不是婉英讓程玉竹丢了工作,她未必這麼快暴露出來,婉英一樣算立了功。
一切準備妥當,婚禮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