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言讓他坐在小闆凳上,而他則坐在沙發上,舉着吹風機嗚嗚地吹着。
柏回一開始很擔心,畢竟自己吹跟幫别人吹是兩回事,他可不想被燙秃了頭。
結果當熱風響起,江祁言出乎意料的溫柔。
骨節分明的手指偶爾插/入發中,輕輕撩撥着,伴随一陣陣暖風,很舒服。
柏回不自覺放松了身子,突然覺得被别人伺候着吹頭的感覺好像也挺不錯。
十分鐘後,原本濕哒哒的頭發逐漸變得松軟。
柏回臉上升起了一股困意,就聽耳旁的風聲一停,緊接着,頭上忽然傳來酥癢的觸感,牽動着每一根發絲的根部。
“老婆,你頭好香。”
說話間,溫熱的氣息撲灑在發間。
柏回猛地清醒,回頭推開江祁言的腦袋:“誰準你聞我腦袋的!”
“可是很好聞嘛。”
“好聞也不能聞。”
柏回起身将吹風機收起,江祁言還坐在沙發上,小聲嘟囔:“辛苦幫你吹了那麼久都不準聞,老婆真小氣。”
柏回自然是聽到了他的吐槽,回過頭,小聲說了聲“謝謝”,然後又迅速補了句:“但還是不準聞我頭!”
江祁言不開心地抱着抱枕倒在沙發上,過了會兒,又坐了起來:“老婆,我今天能跟你一起睡嗎?”
柏回毫不猶豫:“不能。”
江祁言真的不開心了!
氣氣地走到自己的地鋪那裡,把被子一蓋。
老婆小氣,老婆是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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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十點,一輛黑色老式豪車準時停在樓下。
臨近出門,江祁言又突然反悔。
柏回強行把江祁言拖出家門:“人家是你爺爺,你為什麼不去?”
江祁言鬧着說:“我沒有爺爺!那人騙你的,肯定是壞蛋,老婆你也不要去!”
柏回沒轍:“你要是老老實實去,晚上我可以讓你進我屋子裡睡一晚。”
四周一下安靜了,江祁言試探地問了句:“不會又是考慮考慮吧?”
這家夥還挺記仇的。
柏回說:“不是。”
江祁言瞬間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被扯亂的衣服,自信滿滿:“你放心,今天就算他是我江祁言的死敵,我也會好好把這頓飯吃完。”
“……”
兩人來到樓下,司機早早候在車門前:“江少爺,請。”
柏回領着江祁言上了車,車子一路向北,穿過城區,來到三環附近。
窗外的綠植陡然多了起來,建築也從高聳入雲漸漸趨于低勢,變成一棟棟獨立别墅。
柏回記得剛來A市時有來過這裡,聽聞住這附近的基本都是A市早些年的有錢人,後面才發家的都不一定有機會能住進來。
小區環境很好,穿過寬闊的中心噴泉花園,車子來到最裡面的小山坡上,駛入了一座綠意盎然的高檔别墅。
雖說現在網絡發達,柏回也在網上看見過不少别墅内部的樣子,但都比不上親自觀看來得震撼。
光這幾米高的中式大門,都給人一種淩人的氣勢。
車子穿過大門,期間路過好幾棟獨立建築。
到達最大的那棟前,車子停下。
兩人下了車,走進門,就見江步青已經在客廳裡等候多時。
柏回難得有些拘謹,坐在江老爺對面,接過傭人端過來的茶水。
反之江祁言整個人松懈得多,一副就擱自己家的樣子,不過也确實是他自己家。往那一坐,不耐煩地看着對面的老頭:“你又想幹什麼?”
江步青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沒理他,朝柏回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這是我朋友前兩天送我的龍井,你喝喝看怎麼樣。”
面對江老爺子的熱心,柏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雖不懂茶,但還是能品出裡面的滋味:“嗯,很好喝。”
江步青樂呵呵地笑了兩聲:“我也覺得很好喝,柏同學,你看你有什麼想吃的,正好今天菜備得多。”
柏回:“沒事,我都可以。”
江步青倒也不追問,轉而問道:“會下棋麼,反正現在離吃飯時間還早,要是不介意的話,就陪我這個老頭子下幾盤棋吧?”
柏回對棋确實不怎麼了解:“不好意思,我不太會。”
江步青:“沒事,我教你。”
江步青讓人把棋盤拿出來,江祁言攔在柏回跟前:“臭老頭,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别想欺負我老婆!”
江步青瞧了他一眼,朝柏回說:“他對你還真是親近。”
柏回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江步青哼笑一聲:“我孫子的性格我清楚,肯定失憶前就想跟你親近了。”
柏回接過棋罐:“應該不是,我跟他之前一直不怎麼對付。”
江步青看了眼一旁都快要貼柏回身上,還一臉警惕地瞪着他的江祁言,搖搖頭,沒說話。
柏回陪老爺子下了一會兒棋,他确實沒怎麼下過,不太行,連輸了好幾盤。
到後面,江祁言看不下去,以不準江步青欺負他老婆為由,挽着袖子親自上陣,結果也落得慘敗。
江步青嘲諷:“就你這水平,還是待一邊去吧,人家柏同學比你有天賦多了。”
江祁言不服,還想再來,這時保姆端着飯菜上了餐桌:“江老爺,可以用餐了。”
江步青讓人收掉棋盤,帶着兩年輕人來到餐桌前。
滿桌的山珍海味讓人移不開眼,柏回被江老爺拉到身邊坐下,江祁言緊随其後。
江步青說:“吃吧。”
柏回看了眼巨大到有些空落的餐桌,問:“隻有我們幾個嗎?”
按理說今天是江祁言的生日,之前江祁言住院,他還想可能是事發突然,他父母有事沒能來得及回來,但沒道理連生日也不回來。
江步青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對,就我們幾個,小言他父母在他高中時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