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甯……”
“殿下,天色已晚,您和太女君早些就寝罷。”
冬甯低着頭不去看自家殿下求救的眼神,狠心退出内室,将殿門關上。
陛下說的對,殿下是太女君沖喜救回來的,沾了太女君的福氣,現下國師不在,情況不明,還是讓二人待在一起的好。
至于二皇女和那些見風使舵的小人?呵,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明日再說也不遲,不急于這一晚。
烏泱泱一群人來,又烏泱泱一群人去,連暗衛都離遠了距離,轉瞬之間寝殿内就剩下鳳姮和自己不能欺負的太女君。
鳳姮看着不遠處低眉垂首的紅衣男子,頭痛地按住了自己的眉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棘手的情緒。
雖然她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母皇會下旨,自己會迎娶一位夫郎,但是,迎親不是她,拜堂不是她,掀蓋頭也不是她,她甚至連這位太女君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男兒家一輩子也許就這一次婚禮,她全程昏睡過去,隻剩洞房,什麼不能欺負,這已經欺負透了!
他現在一定很難過很委屈。
但是自己該怎麼哄?她這也沒學過也沒經曆過,她……
“送包包送首飾送鑽戒,送房子送車子送票子。”
對于腦子裡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話,鳳姮沒什麼考慮的直接接受了,雖然她不知道包包和鑽戒是什麼東西。
但隻要送,就對了!
鳳姮依着自己仿佛喝醉酒喝斷片了的記憶,在床頭摸索片刻後,終于敲出來一個暗格,拿出裡面的鑰匙遞向自己新鮮出爐的太女君,語氣溫和道:“這是孤私庫的鑰匙,送給你。”
青玉,愣住了。
光幕裡的人樂了。
【真該讓那些男人看看,包包首飾鑽戒算個什麼東西,老娘開局就送一整個私庫,不愧是太女殿下,就是大氣!】
【哈哈哈哈哈,新婚第一天就上交銀行卡,女鵝自覺性好高!】
【你們看姮寶的眼神,憑借着三年室友關系,我敢打賭她一定是在反思自己結婚當天不在場,委屈了自己的小夫郎。】
【我哭死,剛醒就被自己老媽塞了個陌生老婆,不問對方身份也不關心自己的身體,第一反應是嫁給自己讓對方受了委屈想要補償!】
【啊啊啊殿下你也看看我啊,私庫什麼的不重要,我也想當太女君!】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覺得,他受了委屈?不問身份,不查緣由,就想把東宮一整個私庫補償給對方?
青玉腦袋一懵,突然覺得這些字很難懂,他下意識擡眼看向那雙鳳眸。
世人常言,皇太女鳳姮,光風霁月,文武雙全,上敬皇帝,下撫百姓,進可退敵軍萬裡,退可守朝堂安甯。
他一直以為,這般人物,睜開眼必定是鋒銳的,像開了刃的劍,觸之即傷。
可他錯了,眼前之人,鳳眸清潤溫和,如山間潺潺的泉水,樹梢薄薄的月光,再溫柔不過。
木家的那位少爺,你可知自己錯過了什麼?
你什麼都不知道。
青玉扯了扯唇角,斂目遮下眼底翻湧的情緒,倉皇後退兩步,跪下惶恐道:“謝殿下厚愛,但侍身才入東宮,既無功勞又無苦勞,實在擔不起這個責任,侍身受之有愧。”
怎麼還跪下了?
鳳姮下意識就想從床上下去扶自己的新婚夫郎,奈何,她起不來!
于是她退而求其次,盡量放輕語氣怕把人吓着道:“你先起來。”
然後,就看見小公子更加惶恐,腰伏地更低,眼尾都紅了。
鳳姮:“……”
她頭痛地開始複盤自己的行為。
一抿唇,語氣一沉:“孤命令你起來!”
“是,殿下。”
“過來。”
“殿下……”
“過來,不要讓孤說第二遍。”鳳姮不容置喙道,離那麼遠她不好塞鑰匙。
青玉剛磨磨蹭蹭走上前,就被鳳姮一把拽在了床上。
她怕人又跑了。
“撕拉——”
鳳姮愣住:“……”她力氣有這麼大嗎?
裂帛之聲過後緊接着就是懷裡一重,她直接把人拽進了自己懷裡。
鳳姮:“……”下意識就想把人丢出去。
但手一碰到大紅嫁衣她又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新婚夫郎。
不能推!
“妻,妻主,侍身不是有意要長胖的,侍身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穿,穿不下了……”
懷裡的小公子手忙腳亂地捂住自己腰間的破洞,從脖子到耳朵都因為窘迫燒的通紅,急得仿佛戳一下就能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