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度浮連忙擺手笑道:“不緊張不緊張,隻是微臣初見傳聞中尊貴無雙的太女殿下,一時有些心緒激動……”
“是嗎?怎麼孤醒來聽見的,都是說孤德不配位呢?”
“是誰這麼大膽子敢謬論殿下!”木度浮立刻道,“臣這就上報監察院,肅清流言找出真兇!”
鳳姮擺擺手:“孤已經着人去查了。”她放下茶盞,聲音清和,“說來,這還是孤身體好後第一次踏出東宮,不知木尚書可否帶孤參觀一下貴府?”
“這當然是臣的榮幸,殿下請。”木度浮躬身道,額角不受控制地生出冷汗。
鳳姮說逛就逛的認真,時不時點評一下荷塘涼亭等建築物。
木度浮跟在她身後附和,下定決心明天就把這些拆了。
“木尚書很熱嗎?”
不過稍稍走神,耳邊就即刻響起了催命問題,木度浮用衣袖擦着臉上的汗,笑着道:“賤内不知今日天氣,微臣确實有些穿多了,走幾步開始熱了。”
“哦,那就先找個偏陰的地方歇歇吧。”鳳姮看向不遠處的一角偏僻院落道,“就去那兒吧。”
木度浮内衫都汗濕了,管家立刻上前,堆着笑道:“殿下,那是府中下人住的地方,那地兒人多氣雜,您金尊玉體,若是沖撞了您可怎生的好啊。”
鳳姮支着頭聽他說完,眼裡笑意突然就淡了:“木尚書,什麼時候主子說話,下人可以來插嘴了?”
管家腿一軟立刻驚恐下跪,被木度浮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她又上前補了一巴掌厲聲道:“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了,我讓你多嘴!”
“好了,推孤過去吧。”
輪椅轉過假山,卻見轉角涼亭處,冬季荒涼蕭索的敗景裡,端坐了個瘦弱的淺藍色背影。
鳳姮尚來不及看清男子面容,就見他如受驚的鹿般匆忙捂着臉躲了起來。
鳳姮眯了眯眼:“那是何人?”
木度浮躬身道:“回殿下,那是臣的遠方表侄,他身子弱,面容又有瑕,便安排在此地靜養。”
“那太可惜了。”鳳姮遺憾道,“隻是孤觀其背影,小郎君生的弱柳扶風,想必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這樣,你去把他叫來,孤請太醫為他醫治。”
“這這……”
“有何不妥嗎?”
“太女殿下!”身後傳來呼喚,水蓮小跑着過來道,“殿下,快到午時了,主君說可以用膳了。”
鳳姮轉身,果見不遠處一堆人站在那兒,她的太女君立在最前方,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夏安在一旁嘴都要努掉了。
鳳姮唇角一僵。
不知為何,她明明在做正事,卻莫名有種逛青樓被抓包的錯覺。
小公子擡頭,彎眸,笑着走過來接過輪椅道:“殿下,和侍身去用午膳吧。”
【挖槽,主播不會投毒吧,求再給姮寶一次機會,她隻是犯了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她會改的!】
【主播V:我沒有生氣。】
青玉推着輪椅,太女殿下喜歡誰和他有什麼關系,他早已對愛情不抱有幻想了。
他敬太女殿下,如百姓敬愛君上,不想殺了這位能為百姓謀福祉的君上而已。
他唯一的私心,就是太女殿下喜歡誰,都不能看上木宛白!
他不值得!
幾人落座後,膳堂的空氣都有些凝滞。
李氏試探着夾了一塊雞肉放進青玉碗裡道:“宛白,這是你在府裡時最愛吃的,快嘗嘗。”
青玉頓了頓,夾起來放進嘴裡,李氏頓時長松了一口氣,笑得臉都僵了。
這一筷似按上了什麼啟動鍵,氛圍霎時活了起來,木度浮端起面前的酒朝鳳姮道:“太女殿下,微臣敬您一杯。”
鳳姮很給面子的拿起了酒杯,木度浮小心地在杯底碰了碰,一口悶了杯中的酒。
鳳姮隻淺喝了一口。
這回門的一頓飯,幾乎是被她妻夫兩捧着吃完的,待鳳姮二人走後,李氏癱在桌上,侍從給他揉按着肩頸。
李氏揉着笑僵了的臉抱怨道:“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那青玉不過是一個低賤的暗衛,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天竟然要捧着他!
“還不是都怪你生的孽子!”
木度浮指着他厲生呵斥,怒氣沖天地沖進内院,“那孽子呢?不是讓他好生在房裡待着嗎,怎麼跑出來了!”
木宛白察覺到有人闖進來,打開門就看見他母親舉着胳膊,一巴掌就要扇下來。
他下意識縮了縮頭,又立刻把臉迎了上去,頗有幾分骨氣道:“你打啊,把我這邊臉也打爛好了,讓我頂着這張臉去見甯王殿下好了!”
木度浮舉着的手連忙收了力道,幾乎是擦着木宛白的臉邊過去,指着木宛白氣得臉色鐵青,“你,你,孽子……”
“母親!”木宛白握着木度浮的手,眼底含淚,柔光楚楚道,“太女才剛醒過來而已,如今朝政大權都在甯王殿下的掌握之中,她此時醒來又能做什麼?”
“況且。”木宛白臉頰泛紅,勾唇一笑道,“您今日也聽見了,太女殿下誇了孩兒,陛下禦旨賜婚的,可是我木宛白!那青玉頂着的,也是我木宛白的臉!”
“想換過來,随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