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依被死魚眼男誇得一噎,腦海中浮現林冶一身腱子肉的大漢形象,驚悚地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是喜歡我現在這樣。”
說完擡眼,景熙早不見人影走下去了,祁夜依搖扇,也跟了進去。
二人一前一後在樓梯摸索,幾步便有一顆夜明珠。夜明珠價格貴重,多産自于鲛海,尋常一顆難求,可此處至少幾百顆,又大又圓,比市面上品質高得多,足以見得君子庭的财大氣粗。
祁夜依歎了口氣,道:“有些人連件漂亮衣服都買不起,有些人卻這般揮霍無度。”
他擡手薅下夜明珠,揣進空間裡。景熙被他動作吓了一跳,頓時謹慎起來,生怕下一秒觸發什麼機關。
畢竟焚厄進來此處後可謂是機關重重。又是夾縫牆壁,又是風霜劍雨,又是傀儡機甲的。
景熙小心翼翼向前走着,身後祁夜依一路走一路順。終于,景熙忍不了了,回頭道:“能不能請你先别拿了。”
祁夜依用絹帕擦擦手中夜明珠,笑眯眯道:“沒事的,小景,不是有師父在呢。”
景熙:“……”就是他在,她才不放心。
本覺得這泥巴分身便是折在此處也無妨,祁夜依一來攪和,她行動受限、畏手畏腳,拿東西都拿不順心。
祁夜依盯着她那張臉,頭一歪,嘴一張,道:“我還是覺得你這張臉醜。”
景熙:“……”
她擡手将夜明珠變進木簪空間。既如此,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拿完夜明珠,她還挑釁地看祁夜依一眼,“劍尊大人光明偉岸、正義凜然,這路便由您來探。”
祁夜依将擦拭好的夜明珠裝好,一面歎息一面道:“小景牙尖嘴利,本菩薩這心又軟,既如此便承了你的願,為師開路。”
說完向前徑直路過景熙,走到前方。
于是場面便演變成了祁夜依在前領路,景熙在後收夜明珠。她不用擦,一手抓一個,速度飛快。
二人所過之處,一片漆黑。
“咔嚓。”祁夜依腳一頓,“小景,我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景熙皺眉,“你莫動。”
話音剛落,祁夜依動了。
腳下地面驟然塌陷,祁夜依猛地掉了下去。景熙來不及過多反應,擡手便去薅他的衣服。
二人雙雙掉落。
不過眨眼間,祁夜依落地,穩穩攬腰将後落下的景熙扶穩,調笑道:“未成想徒兒對為師一往情深,竟都願跳崖殉情了。”
景熙抱膀瞧他,白日裡還讓她别觊觎他,如今轉頭來調戲她,這人可真是嘴賤得很。
“劍尊大人大駕光臨,怎的也不知會老朽一聲。”
景熙瞧過去,開口之人是齊知許,他的身側站着風知行和釋真。
除卻齊知許面上堆笑,另外兩人臉色一個比一個差。
地上還躺着一個,他翻着身子,景熙瞧不見他的臉。但是空氣中彌漫着血腥氣。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祁夜依輕笑兩聲,“哈哈,這不是專程來知會齊庭主了麼。”他邊說便走近幾人,“話說你身旁二位可都知道我來了,他們沒告訴你麼?”
齊知許捋胡子的手一頓,渾濁的眼球中帶着幾分銳利鋒芒,“劍尊大人,多年不見還是愛挑撥是非啊!”
祁夜依搖着扇子,“随你便,愛信不信。”
“隻是幾位此時不在外主持節典,在此做什麼呢?”
齊知許冷哼道:“這話應該由我來問劍尊大人,我齊家藏寶閣可不是外人能進的!”
祁夜依拱拱手笑道:“我說齊兄,你這話就見外了吧,聖人有言天下大同一家親,我可是把君子庭衆人都當自家人了,算不得外人。”
齊知許聽他胡攪蠻纏的話冷哼一聲,道:“能進藏寶閣者除卻我君子庭親傳弟子,便隻有一種。”
祁夜依滿臉好奇:“哦?為何物?”
“鬼!”說罷,猛地出擊,向祁夜依攻去。
祁夜依徒手接住那劍光,向外一撇,它偏離軌迹落于地上。
雲淡風輕的模樣将齊知許震在了原地。
祁夜依笑道:“齊兄這是要與本尊為敵了?”
齊知許:“哼,多說不宜,若我一人在此還忌憚你幾分,可釋真大師在此,你斷是讨不得好的。”
祁夜依聞言,眯眼瞧向釋真:“和尚,你是要與他為伍?”
釋真不答話,可他的動作表明了這一點。手中禅杖向祁夜依重重落下,二人纏鬥在一起。
一旁景熙趁着他們談話的功夫,觀察着這間密室。
内裡很多漂亮的兵器擺在架子上,像是專門存放的地方。
最中心處,那日的水中鬼被吊在梁上半死不活,他腳下虛虛踩着風知行的棺材,棺材緊閉,上面用血畫着詭異紋路。
她目光鎖定了引路燈的位置——在内側牆壁上鑲嵌,要拿到它必須去衆人身後。
景熙偷偷摸摸向後溜去。
祁夜依被三人圍攻,雙拳難敵四腳,随手從武器架子上抽了一水藍鞭子,向幾人抽去。
“唰——”
一下便将風知行抽到了景熙面前。
祁夜依大喊:“徒兒,拿劍抽他!”
景熙:“……”沒拿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