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道友。”齊筠鶴看向景熙。
景熙颔首,“此地不宜久留,走。”
齊筠鶴在前,景熙在後,向外踏去。方踏過門檻的那一刻,一股魔氣陡然凝生暴漲,景熙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二人全然被吸了進去。
經過了一夜的奔波,此時天已經蒙蒙亮,朝霞隐現。
幾乎所有門派的話事人都已到齊,君子庭齊知許、青玄劍派衛青衣、淩劍宗呂莫仲,以及五大門派外的十幾位領頭人。
他們正在商議追捕範圍和方式。
“呂長老,此事之責便該由淩劍宗認。你們老祖行蹤,你們當真不會包庇?”
衛青衣人如其名,一身青衣,身段高挑,脖頸如天鵝,上挑的丹鳳眼帶着十足的傲然與漠視。
“衛掌門此言差矣,他祁夜依早已叛出我淩劍宗,所作所為早已,我們淩劍宗可不敢認。”
衛青衣冷笑:“所以你們是拒不供出祁夜依行蹤了!”
二人對話驢唇不對馬嘴,在場衆人聽得是額頭直冒冷汗。
可神仙打架,小鬼不敢摻和。
淩劍宗和青玄劍派,二者同為劍修,誰都不服誰,不管在什麼場合,不管長老弟子,幾乎是見面就掐。
如今這場面,也就齊知許敢說上兩句了。
他道:“二位莫急,先聽老朽一言。”
“如今當務之急是找出祁夜依的藏身之所。”他看向淩劍宗,“呂長老,你們總該交出什麼祁夜依的貼身之物讓我以法器尋其蹤迹才是。”
“哼。”呂莫仲冷笑一聲,“貼身之物!說來輕巧,這麼些年我徒弟被殺之後,你以為我不想找祁夜依報仇?”
“缥缈峰無邊涯,七十六道禁制讓人靈力盡封,與凡人無異。天險狹隘,寸步難移,又如何登得上去。”
衛青衣提劍,轉身便走,“恕不奉陪。”
齊知許連忙挽留她,衛青衣要是走了,必然是失去一大戰力,得不償失啊。
“衛掌門莫急,定有他法!”
衛青衣頭也不回,隻冷聲道:“為我徒報仇之事,我衛青衣自會前去。”還嘲諷了呂莫仲一句,“自然不會同呂長老一般十載而無進益。”
“你!”呂莫仲指着她的身影,也是氣急,提劍便要追上。
“呂長老莫走!”齊知許大喊。
呂莫仲才不管他,衛青衣既說出這話,必然是有了頭緒,他定要問個究竟。
齊知許定然不能讓這兩個主要戰力走了,也追上去阻攔。
“衛青衣,你什麼意思,你能找到祁夜依?”
衛青衣沒回答他,隻是道:“呂莫仲,你回去命你淩劍宗弟子洗幹淨脖子等着,說不定哪天本掌門就去了。”
呂莫仲聽她一言,臉都氣紅了:“衛青衣,你什麼意思!”
衛青衣挑眉,“呂長老果真是年紀大了,耳朵都聾了。”
“你!”呂莫仲氣得吹胡子瞪眼,強忍動手沖動。
門外廣場上站着一排排弟子,看着二人拉扯。他再生氣,也不能在這地方動手。
齊知許恰好在此時出來,“二位都别急,再等等,老朽有一法不知可行與否。”
“何法?”呂莫仲收斂語氣,看向齊知許。
齊知許摸着胡須,道:“祁夜依行蹤未知,我們可從他身旁人下手。”
呂莫仲眯眼,語氣有些咬牙切齒:“齊庭主是說……景熙?”
人群中的葉梓歸擡眼掃過三人。
衛青衣也不急着走了,看向齊知許。齊知許搖頭,“非也,非也。我兒還在他們手中,若能尋得他們蹤迹,可以我兒貼身之物為用。”
衛青衣拱手,“那便麻煩齊庭主了。”
齊知許微笑,正待說些客套話,人群中忽地魔氣生發,衆人目光皆是鎖定到廣場中間處,以至于忽視了齊知許那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衆弟子連連散開,衛青衣首當其沖,飛身護在他們身前。
青劍出鞘,寒芒凜光。
衛青衣心道,這股魔氣濃郁又陰邪,想必會是隻大魔。可踏出來的人,她着實是意想不到。
“齊少庭主……”
來人一身正氣,眼中還帶着幾分疑惑,“衛掌門?”
“我兒!”
齊知許裝出一副慈父模樣,着急忙慌地向齊筠鶴走來。
人群開辟道路,齊筠鶴便是衆仙門衣着各異的弟子,躲開了齊知許的觸碰。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齊筠鶴緊握弘光,她大概已經猜到了。
下一秒,景熙也出現了。
衆人一陣驚濤駭浪,頓時警惕起來。
祁夜依那盒胭脂雖是好用,可如今她們站在如此紮眼的地方,想忽視都難。
還不待景熙反應,衛青衣一把青玄劍已架在她的脖頸上了。
隻聽她道:“你并非魔修,這股魔氣是何人所有。”
景熙自然實話實說,“齊庭主的。”
齊知許當即反駁,囧着眉頭道:“老朽清白一世,你怎的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