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莫跪着了,活菩薩我就是心太軟。”
祁夜依大手一揮,道:“齊知許那老家夥我一早便看不慣了。他整日敗壞我名聲,如今舞到我面前來,他也是必死無疑了。”
景熙看他正氣凜然一副模樣,确定不是被利益收買了麼。
祁夜依不知她心中所想,提了提肩後秀發,笑道:“小景,為師派你和她去偷劍。”
景熙心道:你還挺會派。
她走向齊筠鶴将人扶起,“齊少庭主可知劍在何處?”
齊筠鶴抿唇,“父……他強行切斷了我同弘光的聯系,我感應不到。但最有可能的地方是他的密室。”
齊筠鶴最後暈倒的地方就是此處。
景熙颔首,“既然知曉便好辦了。”
她禦劍從這不知名處俯瞰一番,發現君子庭那如同白晝的不夜城光景,在正西方。
确定好方位,二人即刻出發。
祁夜依喊道:“打不過就跑,我在外面接應。”
景熙險些被他這叫喊聲氣笑。
倒是齊筠鶴歎道:“劍尊前輩真是……純真性子。”
景熙輕笑,純真倒也貼切。
純良中帶着天真惡意。一個不會将除魔衛道奉為己任,反倒事事都由着性子玩。凡官都要選賢舉能,這種人居然被封為劍尊,這修真界真是……強者為尊麼?她看不懂。
“景道友,我若是沒有君子骨該如何……”
耳邊風大,齊筠鶴劍未在身旁,隻能同景熙乘一劍。
此時她抓着景熙衣角,輕微地問了這麼一句。
景熙寬慰她:“沒事。他既讓我幫你,便說明他要的東西你一定會有。”
祁夜依雖不正經,可實力是在那兒擺着的。
齊筠鶴點頭,沒再說話。攥衣角的手愈發緊實。
齊家門外,幾十個宗門人馬集結,齊知許滿臉哀痛。
“我兒被那祁夜依擄走,隻希望諸位有能提供祁夜依消息者,告訴老朽啊!”
這句話的矛頭直指淩劍宗。
首當其沖質問的便是與淩劍宗最不對付的青玄劍派。
“淩劍宗幹出此等事,我看是與魔無異了!”
“老祖是這種人,我看淩劍宗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是,還不是偷我們劍法發的家,祁夜依算什麼劍尊!”
“就是就是,以前的劍尊可都是我們青玄劍派的!你們這劍尊來路不正!”
蕭晴生氣,指着人鼻子罵道:“又不是我們宗門幹的,你們怎麼狗嘴一張胡亂陷害别人!”
嶽紫靈皺眉,阻擋住想沖上去幹架的蕭晴。
“師妹,退下。”
她冷眼一一掃過眼前青玄劍派的人,“劍尊之位是大家一起封給我淩劍宗老祖的,這是修真界公認的事實。諸位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其中緣由。若是不服,大可去挑戰劍尊。能打過者自然是更強者,相信到時候劍尊也不會霸着位子不放。”
“祁夜依做出此事,德不配位!”
“對,他雖早些年守護修真界,可他這些年做了些什麼!他根本不配為劍尊!”
“對對!”衆人附和。
“違背倫理綱常同徒弟私奔、叛出師門、擄掠君子庭少城主,以及……”葉枝從人群裡走出來,眼眶發紅,盯着嶽紫靈,“殺我師兄。”
“什麼?!”她身旁男子不可置信叫出了聲,“師妹,你說什麼!許師弟他……他……”
“對。”葉枝倔強地努着嘴,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出哽咽,“祁夜依所殺!”
“你有什麼證據!”嶽紫靈自然不會任人空口白牙污蔑老祖,當即厲聲呵斥。
“我有什麼證據?”她終于忍不住聲音哽咽,深吸一口氣,揮揮手道:“擡上來。”
擡上來,擡什麼?自然是許攸之的屍首。
一具燒得焦黑辨不出人樣的屍首。
“師妹,這……這是許師弟?!”
葉枝點頭,強忍着傷感,向衆人道:“諸位,這是我師兄許攸之,亦是青玄劍衛青衣之徒。我師兄慘死祁夜依手中,萬望諸位道友能伸出援手,為我師兄讨一個公道!”
這裡的動靜自然是吸引了齊知許的注意,他心中得意自己這步棋下得妙。
他本無意殺這青玄劍之徒,卻不想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他看到。如此能嫁禍給祁夜依,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
于是齊知許冠冕堂皇道:“葉師侄,我兒還在那祁夜依手中,今日趁着諸位道友在此,希望諸位能幫老朽和葉師侄一把,讓那祁夜依殺人償命。”
衆人立刻揚聲附和,“對,殺人償命!祁夜依這厮太過嚣張,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葉梓歸皺眉,上前一步道:“道友如何能證明此人許道友?”
葉枝紅着眼瞪他,“我的師兄我不會認錯!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翻找他胸口處裡面必然……必然……有一把玉梳子……”她眼中滴下一滴淚,很輕地閉上了眼,“上面刻了一個‘枝’字。”
此話一出,衆人更是義憤填膺。她此刻已不再是地上那具屍體簡簡單單的師妹,而是情深義重的未亡人。
葉枝此時是不殺祁夜依不罷休了。
這正是齊知許想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