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枝又道:“家師衛青衣不過片刻便會前來,望諸位與我青玄劍派衆人共為許師兄讨回公道!”
衆人連聲附和,“讨回公道!”
齊知許被搶了風頭也不在意,倒是眼睛一亮,衛青衣前來,他就要看看祁夜依怎麼逃。
此時,主城外景熙和齊筠鶴正悄摸往城裡混。
二人額上皆是描上花钿,雖不再引人注意,卻仍舊分外謹慎。
齊知許這老頭,萬事慌不了神,城中戒備依舊,若不是修士大都聚集了,真看不出與君子節有什麼兩樣。
“閃一邊子去!”一道耳熟的呵斥聲傳來,景熙看過去,竟是趙無量和呂莫仲。
趙無量依舊那副纨绔樣子,呂莫仲的變化卻是很大。
可也不是很大。
相比于初見時随心所欲的感覺,現在的他身上多了股子戾氣。
他冷眼道:“趙無量,現在可不是訓你的小弟的時候。”随後拂袖走了。
趙無量沒說話,一臉的不服氣,又看着挺怕呂莫仲的,于是踹了小弟一腳,跟在他身後。
景熙不敢看多看他們,生怕被認出。
他們旁若無人地拿出淩劍宗身份牌向城内走去。
呂莫仲還道了一句,“助齊庭主擒拿魔頭祁夜依。”
這引得齊筠鶴看了他們一眼。
隻是如今她心緒複雜,秉着多說多錯的道理,隻一心想拿到弘光。
她不知道她的父親正在召集各方,颠倒黑白。
二人成功混進城裡,齊筠鶴又領着景熙走了一處秘密通道,通過乘雲居一處的地下通道進入室内。
景熙心中有些詫異,她還真以為齊筠鶴是個直腦筋,沒想到屋裡還有這等秘密通道。
齊筠鶴解釋道:“我幼時貪玩,先生布置的作業雖多,于我而言卻輕,我便會偷溜出去買些吃的。特别是東街的粘糕,我每次出去必買……”
她情緒有些低落,“隻是後來,那老伯說是搬家了,再無人見過。後來我還想吃那粘糕便派人四處尋他,卻始終一無所獲……”
齊筠鶴話語一頓,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是他幹的。”
往日一幕幕在腦海閃過。
是人都會留下痕迹,可那老伯沒有一點消息。
她記得,他們最後一次對話,是那老伯說他等她下次來吃。
對啊,如果沒人威脅怎麼可能悄無聲息搬走了。
甚至,更有可能……
齊筠鶴握緊了拳頭。她以往根本不會往齊知許身上想,可如今一樁樁、一件件。
她的兔子、她的好友、彩衣店送衣服的姑娘,她感情甚笃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物,好像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她。
是因為這個嗎……
景熙察覺到齊筠鶴的情緒波動,打斷她的思緒,道:“屏息凝神,默念清心咒。”
齊筠鶴也覺察到自己道心有誤,當即按她說的做。
景熙又道:“齊筠鶴,你現在會從根本上笃定齊知許害你無數,可你生命中發生的壞事不可能全部是他所為。”
“你要走出這個情緒。”
“你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拿到弘光,弘揚正道。告訴你的父親,他做錯了。告訴世人,你齊筠鶴能擔得起重任,承得起真正的君子之道。”
景熙一番話,徹底将齊筠鶴從情緒中拉出來。
她眼睛發亮又異常堅定,“多謝景道友。”
景熙颔首。
始終做一個局外人才能保持理智,這是她的父親教她的。
她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清。可她作為局中人這盤局,她看不清。
二人飛快在月色中行進。
齊知許的密室在卧房中,他現在在正廳與幾大門派商量對策,所以二人順進來得分外順利。
可景熙總覺得太順利,假的不像話。
齊筠鶴從找到畫後機關,緩緩打開,牆壁當即從中間裂開。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内裡碩大的夜明珠照得通亮。
裡面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有些甚至是修仙界已故大佬的武器,足以見得齊家的烈火烹油。
地上一把劍靜靜躺着,似乎在等待它主人的到來。
齊筠鶴蹲下伸手,卻不敢輕易碰它。
這的确是她的劍。縱使齊知許切斷了聯系,在見到弘光的那一刻,齊筠鶴依舊感受到了它的震顫。
可她也覺得事情太過簡單,就像是有人刻意讓她們來到此處,拿到劍一般。
齊筠鶴手一頓,還是拿起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