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荑聽隔壁楊嬸講的大妖殺人事件,心中害怕不已。
甥女妨兒近幾日感染風寒,阿娘留在家中照顧妨兒,阿姐今日是獨自一人外出的。
天色已經黑了,阿姐卻還沒有回來。
沈歸荑越發擔心。
都說那大妖專挑年輕的人下手,她阿姐就挺年輕的。
這時天空又下起了小雪,像鵝毛似的,外頭又一片灰蒙蒙地。
沈慈瞧着外頭,擔憂道:“怎麼下雪了,知樾沒帶蓑衣”
她吩咐沈歸荑在家中照看沈妨,她去城門口接沈知樾
卻不想她一回頭,家中哪還有小女兒的影子。
隻剩竈上用木棍戳出來的幾個字:我去接阿姐了。
沈歸荑穿着蓑衣,急匆匆地往城門口跑,想快些接到阿姐。
就在她出後山那片地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
她猛地停下了腳步,躲入一旁的雜草後。
她看到,一個黑漆漆的身影按着一個男子的後脖。
那男子的血留了一地,頭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耷拉着,似是已經沒了氣,而那個黑漆漆的影子,伏在男子的身上,貪婪地吸食着什麼東西。
沈歸荑吓地大氣不敢出,好在她的蓑衣的顔色與周圍泥土的顔色一緻,不易暴露。
她瞧着那黑影将那男子吸食地幹枯,就似楊嬸他們将的近幾日城中的大妖傷人事件。
這到底是什麼妖怪,她要趕緊告訴城主,讓城主收服了這妖怪。
上清界的仙人還宿在十四城呢,這妖怪竟敢如此放肆。
沈歸荑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妖怪,想稱他進食地忘我之際悄悄溜走。
她剛退一點,便見到另一頭一個白色身影走出。
那個白色身影對着黑影道:“這些凡人靈性不多,于增長修為并無大益,但我瞧周家術師倒是個好苗子,若是能吸食了,或許可以讓我們的識府進一步擴充。可惜聽說周府的孩子都中了心線,若是一個亡了,其他人便能馬上感知到”
那個白色身影并無遮擋,她那張玉顔仙姿的臉在月光下暴露無遺。
沈歸荑渾身一震,她不是上清界來的仙人嗎?
緊接着那位黑影擡起了頭,露出了那張仙風道骨的臉,隻是此時已經變得兇殘又血腥,露出森森利牙,他的青衣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迹,在月光的照射下,似黑霧一般濃稠。
“怕什麼?就算知道,不過一群凡人,能拿我們怎麼樣?”
這黑影正是前幾日騎馬的另一位仙人之一
怎麼會?
他們不是來替下界設防禦陣的嗎?
怎麼會像個妖怪一樣吸食人?
沈歸荑的心髒突突突地跳,一動也不敢動
“十四城靠着我們續上防禦陣的靈氣,周府能拿我們怎麼樣?”裴胥擡頭看向謝雙卿,他吸地魔怔了,心中的欲念不停地擴大,他此時隻想将周府的那群術師都吸食幹淨,一定能讓他的修為大漲
“凡人倒是沒有何威脅,隻怕這功法有何弊端我們未...”
謝雙卿突然停頓了下來,她緩緩轉過了頭,臉上挂着詭異的微笑。
沈歸荑瞳孔驟縮,心中一震,猛地爬起來奔跑。
她知道那個仙人肯定發現自己了。
她不要命地奔跑着。
謝雙卿笑了笑,手中凝起一把金色長弓,她拉動長弓,一支金色利箭便憑空凝成。
謝雙卿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道:“原來是一隻小老鼠”
一個凡人小孩而已,不足畏懼。
她腳步未挪動半分,站在原地,放出金箭,那金箭便直奔沈歸荑而來。
沈歸荑聽到後頭的風聲,不敢回頭,隻知道什麼東西追着自己來了,她跑着跑着突然一個伏地,那箭便從她身體上頭過去了。
謝雙卿站在原地,笑了笑。
是隻聰明的小老鼠。
不過凡人怎能與仙人相比呢?
她放出去的箭名為‘蝮蛇’,在命中目标前不會消失。
沈歸荑趕緊爬起,卻見那箭又調轉了方向朝她沖過來。
這箭竟會拐彎?!
沈歸荑不停地跑,那箭直追着她不放,她滿頭大汗,跑至一處湖邊時,她随意撿起一塊石頭放至胸前,轉身迎面對着那至箭。
那箭自她的胸口穿入,擊碎了她胸前的石塊,沒入胸腔中。
痛感襲來,沈歸荑‘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塊鮮血,随後落入湖中。
謝雙卿瞧見那小孩像一片沒有生機的落葉墜入湖中,想過去查看有沒有死透。
這時懷中玉訊卻亮起,是宋玄章,他催促着他們盡快回去,城主突然深夜造訪,若是他們此時不在府中,免不了一頓懷疑。
謝雙卿神色嚴厲了幾分,吩咐着裴胥,裴胥隻能放下手中的美味,與她一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