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煙火下照得人忽明忽暗,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們的回答。
岑虞身體不動聲色地朝外使了一點力,卻被腰間的手攬得更近,她隻得放松下來沉了下氣準備講。
“我們結婚了。”
有人卻比她更快,冷漠的聲音讓衆人不敢信以為是煙花太吵聽錯了。
“你說什麼?”岑妩朝前跨了一步,手上的煙掉落在地。
謝沄感受着手下那具身體的溫度,身上的香氣萦繞着他,“我們已經結婚了。”
偏冷的聲線被煙火浸染得似乎含上了一絲溫柔,腰間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下一刻懷中的人不受控的抖了下。
謝霆雙眼瞪大死死地盯着眼前兩人,他現在做的一切像個小醜,他們兩個之前根本沒有接觸,這兩人是故意做這種事情讓他出醜的嗎?
黎遠棠緊緊抓着王慧君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沄兒你說的是真的嗎?”而王慧君則是神情複雜地看着男人懷中的人,她這是一次比一次更叛逆。
最後還是岑餘燦走出來和藹地打了個圓場:“大概是有什麼誤會,都先冷靜一下。”然後朝着他那小女兒厲聲道:“給我進書房來!”
“哦,”她感到腰間的手卸了力,提着有些軟的腳繞過前面的謝霆走去書房。
而謝霆已經維持不住那副假面,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狼狽地離去。謝季青看着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拉過愛妻朝他說道:“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就成,我管不着了。”
一時間庭院外隻剩下兩人,岑妩瞧着離去的身影又掃了眼天際的煙火最後落在那高大冷漠的身影上,“跟我聊聊?”
語氣卻是壓不住的怒火。
等岑虞終于被父親放出書房,煙火已經停了。她走去屋外看了眼已經沒人了,手不自覺撫到腰間,那裡似乎還殘留着那人的手掌溫度。
搖了搖頭将腦中奇怪的想法抛諸腦後,起碼今夜之後她不用扮演謝霆的惡毒女配。
二樓的岑妩在腦中不斷閃過剛剛謝沄跟她講的話,不由得低聲歎妹妹糊塗,她能看出岑虞對謝沄并沒有情愛。
上流圈子的消息一向都很靈通,一夜過去都知道了謝岑兩家的抓馬事情。
酒吧包間裡,謝霆一瓶一瓶的酒下肚,此時有幾人打開了他的門坐了進來。
“謝二少怎麼在這裡喝悶酒?我幫你叫幾個妞過來吧。”一人笑嘻嘻道。
他微眯着眼發現都是他不認識的人,低聲吼道:“都滾。”
“哎呀,好好聊聊,聽說在你精心準備的求婚現場裡,你求婚的對象跟你大哥在一起了?”
此話一出其餘幾人也都笑了。
他狠狠咬着牙又灌了一口酒,那兩人絕對就是故意報複他。特别謝沄,還将他管的公司都收回。
“别不說話啊,多無聊,”那幾人又說道,“他們是不是準備辦婚禮了?”
砰!
酒瓶突然砸地炸碎的聲音吓得衆人身體一抖,而謝霆早已不複往日溫文爾雅而是一臉狠厲拿着酒瓶:“你們再說一句?”
謝霆低着頭沉思,半響後癡癡笑了。為了報複他而做出這種事情,那麼他還是上位者。
幾人隻得罵罵咧咧地出了包間,在一個拐角處卻都變了神色,朝着一個帶着鴨舌帽看不清臉的人說道:“都按吩咐做了。”
“走吧。”那人倚着牆動了動下巴。
午後的陽光撒在空氣中顯得室内格外通透澄亮,而有規律的打磨聲音成為一種另類的白噪音伴着風使人甯靜。
岑虞正在看師傅們手工雕臘,一道風風火火的人影就沖了進來。
“岑虞!”
她頭也沒擡地說道:“我在工作,你先上會客室。”
江心嶼看着窗戶透進的陽光斜斜地打在身上,側臉的線條仿佛鍍了一層金的人,皺了皺眉往二樓走去。
等岑虞上二樓時,那人正在打電話對着那頭打情罵俏,對面是謝沄吧;她眉心一動走到自己辦公室關上門不打算無意間窺聽到些什麼。
十幾分鐘後江心嶼推開門,一臉不解地倚在她桌前問道:“岑伯父伯母都快氣死了吧,你偷偷跟謝沄領證,不會是為了報複謝霆吧?”
她感覺看不透這兩個好友,居然真的領證了。除了岑虞為了氣謝霆這個理由她也想不出兩人間有什麼必要的利益糾紛,隻是謝沄怎麼會同意的?
看着好友瞥她那眼的情緒,她搶在對方前面說道:“你别反駁,現在都這麼說的。别說别人了,就連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她俯下身子靠近對方,看着那張臉心神晃了一下:“你可别玩出火來。”
岑虞聽到這總算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揚起抹笑:“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什麼的。别說你們之間的關系了,就算你們沒有關系。”她頓了頓,腦中閃過一絲靈感連忙開始畫,嘴上平靜地說:“我們兩個都是比較淡然的性子,也不合适。”
“我們什麼關系?”江心嶼有些懵了但很快被她後半句抓住,“你可别說,按說你這性子該找個熱情奔放的互補......”
但她知道,岑虞經過那件事後不可能會再找那種類型,沒心理陰影已經是很強大了。
“我沒空搭理你了,請便。”岑虞開始全身心投入設計中,筆下的紙上開始浮現初具雛形的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