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婵半真半假的勸說，果然将老爹從憂愁感傷中引回神來，當然也伴随着一記十分熟悉的瞪眼。

哎……也挺好，有力氣瞪人，自然就沒精力想東想西了。

石海玉剛那番話隻算引子，誰知說着說着該聽進去的人還沒反應，他這邊先繃不住了。

好在自家閨女沒心沒肺，大概并不會記得多久。

一陣尴尬後，他再不故意煽情，直接開門見山道。

“你這丫頭曆來主意大耳根子硬，随你就是。不過，如何做人，如何做事，我眼下教也來不及，你估計也聽不進，更記不住。”

歎過一聲，他才又繼續。

“不過，我隻說一條，你這孩子并不算真的眼盲心瞎沒心沒肺，日後出門若要避免闖出足以要命的禍事，隻記住一點少數多聽，多看，多想。還有，你對身邊人……”

話到此處時，石海玉突然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其實憑良心說，他十分清楚自家閨女真沒有什麼壞心思，更不曾有故意賣弄炫耀戳人心窩的時候。

一顆心緻誠至真，如何想便如何說如何做的事沒少做，兒時闖禍大多也是因此。

他和瑩兒沒少教訓，這丫頭自個也沒少撞南牆，眼下雖知道轉彎或收斂，但眼下的火候明顯還不到。

且不說旁的事，隻她認定的好姐妹青桔，哎……

石婵因心底裡一直記挂着青桔的事，這會兒她爹一提雖沒指名道姓，卻立時福至心靈，難得的一點就透了。

“爹，你不會是在說青桔吧？”

石海玉詫異的一挑眉，但很快就哼笑着揶揄。

“難得石頭開竅，倒也不算太晚。但估計你隻把這事小瞧了，我且再多……”

石婵臉色一紅，卻很快搖頭打斷老爹的提醒，并迅速忍住難堪快言快語開口道。

“我雖猜不到爹你要說什麼，但就像老爹你剛說的，我這眼下就要出飛，哪怕不是一直不回家了，但也是不能時時有你們在身邊。此時再多學什麼，都怕越描越黑。”

說着，她俏皮一笑，沖老爹眨眨眼道。

“與其多學多錯，不如隻領會老爹你剛教的心法。之後再自己摸爬滾打，琢磨鍛煉出自己的本事？疼是疼了點，估計還會很狼狽凄慘，但總好過畫虎不成反類犬嘛。”

這本也是石海玉心中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此刻被閨女一語點破，他都忍不住愣了一瞬。

沒成想，閨女還在他眼皮底下呢。隻這麼聊聊幾日就從饞嘴小懶貓，成了如今眼明心亮一語中的略靠譜樣子。

哎，人還真是得曆練經事啊。

石海玉默了一瞬，苦笑着搖頭。

“行了，既然你心裡有數，也有這準備，我還有什麼可多說的？隻記得，爹娘都在你身後，無論何時何事，我們都是你最牢靠的避風港。别隻知自己硬抗。”

父女倆總算在這最後可以說體己話的時候達成一緻，隻是還不等再多說兩句，吱呀一聲遠處破舊院門被重重推開的聲音傳來。

石海玉輕歎一聲，起身将地上收攏好的雜物抱起，邊轉頭對身邊的石婵道。

“回屋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别忘了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