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才露魚肚白,鳥雀啁啾。
石婵幾乎在第一聲清脆的啼鳴響起時,便從床上爬起身,随手拽過利落男式短打披在身上,起身推門去了院中。
如今雖不和青桔一起住火炕,但因還在一個屋裡,從睜眼到出門她的動作都盡量放輕放緩。
好在她本身就身段靈巧,眼下又練了幾日功夫,下地或走動都幾乎不起塵埃,更不用說聲音了。
來到院中,徑直往最大的那塊假山石去,今日必須早些練成那套什麼腿法,馬步也要站到一炷香功夫。
心中邊過着今日的“功課”,石婵邊做着熱身的動作。
待來到假山石下,拎出一桶昨晚備下的清水,掬一捧在掌心撲在臉上,瞬間所有睡意全散,激靈靈打着冷戰迅速洗漱利落的同時,忍不住在心底一陣感慨。
原本以為是什麼刀山火海,沒想到便宜師父隻是讓她練健體的功夫,外加最後五日的琴棋書畫。
因自小在山上長大,老爹怕突然冒出的飛禽走獸傷到他們一家人,平日裡便會拉着娘和她練些強身健體的醫家古法,比如五禽戲八段錦一類。
而眼下師父要她練的功夫雖更累,花樣兒更繁複,但因有這自小的基礎,好歹是能咬牙撐下來。
而說到琴棋書畫,更是她往日打發無聊的玩具。大約隻用苦忍過前幾日後,花架子能打的漂亮了,便算是過關。
一念及此後,石婵練功的勁頭都更足了。
不知不覺,晨光熹微,随着一院門處傳來哐當一聲。
石婵被吓了一跳,剛轉身想去看個究竟,忽想起這該是青桔出門去醫館了。
“……哎……”
自那日攤開來說明白,她當晚便搬出有火炕的東捎間,之後兩人隻在一起吃過第二日的早飯,便再沒碰面。
也說不上是她躲着青桔,還是青桔想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後來從小廚房裡憑空出現的藥包,以及老爹隔日來和她告别時,她問出的消息——青桔在好好看病,氣色也好了很多,她便也不再多想其他,隻順其自然了。
“啪!——”
“嗚!——”
後背猛然刮起的冷風,石婵早有所覺卻到底還是沒能躲開,此刻背心被抽中的熱辣刺疼幾乎逼的她忍不住原地“跳舞”。
“嘶,痛痛痛!一時溜号也值得你下這麼重的手?!”
石婵邊跳,邊口中連連抱怨并訴苦,暗地裡更是立刻下定決心——且等着,待再練一練耳力和反應,你再試試看!
玄明閑閑一擺拂塵,又倒回假山石上的凹槽,優哉遊哉曬起太陽。
“練功不專心本就該打。這還多虧你不是關門弟子,否則可不隻一拂塵就能了事喽……”
慢條斯理的說完,玄明忽然又坐直身子,認真打量起石婵。
“你這丫頭,不是又沒吃東西吧?”
石婵一頓,目光非常絲滑的往假山石下一溜,口中呵呵笑道。
“時光匆匆不可辜負。尤其這日出之時的天光,不是什麼修行之人最看重的日精月華嗎?”
“師父難道不該為徒弟如此刻苦感動,甚至贊美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