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之人是個男孩兒,看模樣也快十歲,此時正是最好面子之時,哪裡能忍這樣的慘痛代價?
“……那,便不走了吧?反正一場熱鬧也是看,兩場熱鬧也是看嘛。若終究都是要挨罰,何苦折騰。”
人群中有人低聲接口,淡然語氣好似此事真與他無關一樣。
衆人聞言紛紛回頭,待看清說話的是石嘉文,都不由得或無聲歎息着轉回頭,或毫不掩飾的一番白眼盡顯鄙視。
果然這話也就他這讨厭的家夥能說出口,人家也的确是事不關己。
其實,若不是石老夫人平日裡規矩大,人又嚴肅古闆的緊。他們走與不走都沒什麼所謂的。
看熱鬧而已,又沒起哄也沒參言的,誰家父母還能揪着這點小事非要打人?
但壞就壞在石府老祖宗,在這老宅裡說一不二又愛管閑事兒。都不說她自家嫡親的孫子孫女,但凡借住在府中的同宗乃至親戚晚輩,那也不能在她面前有一點兒錯處。
且不提丢臉當衆被罰被訓,每次被抓勢必會有人往自家父母那告上一狀。
到時哪怕是拈花惹草的一點小事,被人端到父母面前,他們這頓揍必是跑不了的。
衆人唉聲歎氣後,再一想石嘉文剛說的那話,讨厭雖仍讓人讨厭,但也的确不無道理。
所以,有人歎後索性破罐子破摔竟生出些視死如歸的氣勢,抱臂站定在原地勢要将這場熱鬧看到底了。
也有人愁眉苦臉暗悔自己沒早點腳底抹油後,期期艾艾的往石嘉文或石府其他嫡系身邊蹭去。隻想着一會兒趁亂和他們咬咬耳朵,讓其幫忙說說好話,沒準兒就有轉機。
但無論如何,這夥人一陣騷動後,倒也安安穩穩站定在原地,隻等着好戲開場。
在一片吵鬧與粗重喘息聲中,石婵是被人在肩膀上狠拍了一下才醒過神來。
“嗯?!”
“你可聽到我和你說的?”
“說什麼了?”
石蓮深吸一口氣,念在對方是為自己出頭,決定再唠叨提醒一遍。哪怕人家自個不肯認,她卻不能昧了良心。
“我剛說,眼下事已至此,你雖是騎虎難下但也無需坐以待斃。一會兒比試開始前定要搶先選一首你自個拿手且不能指法要求太高的。”
石婵好奇的一歪頭,“為什麼?”
石蓮壓下想翻白眼的沖動,狠瞪着人低聲細細回答道。
“你,還能是因為什麼,自然是石莺于琴藝上無有不通,無有不會,尤其在指法練習上更是刻苦且極具天賦。你可千萬别自投羅網!”
石婵眨眨眼。
不僅沒被石蓮說的緊張或焦躁難安,反倒靜默了片刻後,忽然對沖石蓮嫣然一笑。
石蓮挑眉:“你不信我?”
石婵搖搖頭,笑容暖意融融堪比四月春風。
“沒,我就是忽然覺得的你人挺好的,并不像初見時那麼冷若冰霜,無心無情的木頭人。”
“多謝,我自有分寸。”
說完,她收了笑容,閉目凝神,斂息入定般再不管周遭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