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石府内林蔭小路上,玄明師徒優哉遊哉的往回晃悠着。
又經過一個明面恭敬,暗裡不屑瞪視他們的仆從後,玄明笑眯眯的一拂塵敲在毫不掩飾把人盯跑的小徒弟頭頂。
“呵呵,你這丫頭,還真是有趣兒。明明行事無忌更不在乎什麼面子裡子,當着這府裡實權人物都那麼咄咄逼人,不留退步,連被掃地出門都不怕。怎麼,還會在乎路人多看兩眼?”
“啧啧啧,要不是為師在此地德高望重,深的石老夫人信任敬重,怕咱們師徒如今早已被掃地出門,不,是打出府去。”
想到石婵在松鶴堂那混不吝的愣頭青樣兒,玄明這會兒還有些頭疼的,邊歎邊搖頭扶額。
石婵将人瞪的落荒而逃,這才從對方狼狽跑走的背影上,收回目光。
邊揉着頭頂不算疼的“傷處”,邊快步跟上便宜師父,同時口中邊十分坦然的接過話頭。并選擇性無視了對方為自己歌功頌德的連篇累牍的大段廢話。
“當然不在乎。隻是被盯的不爽,所以就看回去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玄明聽得呵呵笑個不停,不僅沒勸的意思,還在石婵話音才落地時便又接着,略有些火上澆油般的追問道。
“那要是對方不僅沒被吓跑,還被激怒,上來要和你過兩招,你待如何?”
石婵被問的一愣,心想在這石府内顯然衆人是對你這神棍敢怒不敢言,自個狐假虎威求個自在,怎也不知被當替罪羊開罪或找茬。
否則一照面兒的瞬間,就不是對方暗中等兩眼的事了。
但想了想,她一咧嘴隻笑着接口道。
“那就打呗,打不過就跑。反正比腳力,我正年輕力壯,論腳程怎麼也不至于輸了師父你。”
玄明聽了前半句,剛想繼續逗弄擠兌,再一聽後半句臉色立時一僵。
難以置信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鼻子,“你這不肖徒弟,竟是想拿為師當擋箭牌,墊背的?”
石婵聳聳肩。
“論讨打程度,至少在這石府之内,徒兒我好似還真比不過師父您。所以,到底誰是誰的替罪羊,誰被誰拖下水,還真不一定。你說是吧,師父?”
玄明被一句話打中痛楚,揭了老底,倒也沒惱。隻是灰溜溜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後忽然一笑。
“為師千不好萬不好,但于你,倒也還有一點好處。”
“哦,什麼?”
石婵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全不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眼下她算是看出來,老頭子根本就是拿她當筏子。雖不知内裡具體細節,但絕對是以她或她的某些行為當跳闆,好開口與石老夫人說些什麼,或讨價還價些什麼。
當然,這種讨價還價絕非與她有關,且更不會是她有何能被人圖謀——隻看石府待她與她爹的情狀就能看出,大概他們于石府都比不過左鄰右舍親近重要。
而眼下,她與老頭子間也算銀貨兩訖。
她能在大事完成前暫在石府落腳,老頭子似乎也和石老夫人商讨完他的大事。
所以,等返回小院,把話說開,他們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啧,真是的。
想到之前被老家夥刷的團團轉的自己,簡直是“蠢”不忍睹。
老爹說的,果然不錯啊。她的确有些欠練。
石婵正暗自反省,整個人都恹恹的。還隐隐透出一種生人勿進,随時要爆炸的危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