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件事,念魚立即向舒魚求證,問她這是不是大劫的預兆。
得到準确的回答後,他這顆心,才逐漸放下。
大災大劫,先有災再有劫,這次災情來勢洶洶,大劫定然不會簡單。
當然,這都是對于那些普通人而言的,災情從大周起,劫也隻會應在大周身上。
師姐雖是應劫之人,但若真的論起來,實際和他們扯不上很大的關系。
可以說,在這場大劫中,師姐隻是其中一個小小的因素,具體還是得看這片土地上的人,他們才是關鍵。
理清這個關系後,念魚終于不在整日惶恐,他變得耐心起來,和舒魚一樣,安靜地等。
甚至他還趁機從他國收集了一批物資,隻為最後的大劫做準備。
時間不斷過去,這場在大周土地上的肆虐,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在這場災難中,沒有人可以避開,所有人都在主動、被動的向前。
那些失去家園的人們流離失所,從自己的家鄉,不斷向外遷移,就連舒魚他們所在的這個小鎮,也跑來了無數的流民。
制度的缺失,人性的複雜,人性中的善惡,日日都在這發生。
好在現在一切還能控制,還沒真正到達絕望的時候。
舒魚從街道走過,臂彎上挂着一個竹籃,裡面是念魚準備的一些簡單的饅頭之類。
雪白的饅頭從她手裡交到另一隻手裡,那隻手或大、或小,但無一例外的都幹枯瘦小,都髒的不成樣子。
這邊分完,她在那群人的感激聲中去往下一個地方。
這條街道上,像她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大家都在為這片土地盡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饅頭發完,舒魚擡起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劉阿婆家。
劉阿婆家的門前排起了一條長長的隊,這條隊伍的前面是一個簡易的粥棚,裡面燒着幾口大鍋,鍋裡是簡單的加了其他雜七雜八的稀粥。
雖然粥簡單、粗糙而且不頂飽,但是大多數人已經非常滿意了。
在這個亂世,隻要能有一口飯吃,就能活着,就是非常幸運的事了。
所以目前這裡很少發生争搶的事,大家都安安分分的排着隊,翹首以盼的等待屬于自己的那份。
看到這一幕,舒魚不自覺笑了起來,再次覺得自己留在這裡,是一個非常正确的決定。
這個粥棚是鎮上所有的人一起建成的,有錢多出些錢,沒錢出些人力物力。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舒魚看過後,準備離開。這時前面的粥棚裡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以及跟着這個聲音傳出來的童音,“爹爹,記得幫我買八寶酥。”
舒魚聽出這個聲音是劉阿婆家的大孫女文娘的聲音,小姑娘七八歲的,以前跟她讀書的時候非常活潑,不過這幾年長大了,平時做事一闆一眼,很有章法。
為此劉阿婆不止一次抱怨,說她家文娘年紀輕輕就老氣橫秋的,日後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正是文娘這樣外露的喜悅很少見,所以舒魚停下了腳步,如果沒記錯的話,文娘口中的爹爹便是劉阿婆的那個參軍的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