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交椅後方的牆壁上挂着一把彎刀,刀鞘上刻有繁複的花紋,刀柄處鑲嵌着碩大的寶石,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大交椅的兩側擺放着幾張造型粗犷的木桌和長凳,廳内的幾根支撐房梁的圓柱和牆上分别挂了不少野獸的頭顱,整個大廳的裝飾風格都散發着一種兇悍的氣息。
聞希月心想,這才像個正常的匪窩嘛!
辛河見她進入大廳後就一直站在門口,不再往前,便道:“怎麼?怕了?”
聞希月看了看辛河那不懷好意的笑臉,啧了一聲道:“我怕什麼?怕你們山寨除了你這個宅院,就沒一處是匪寨該有的樣子嗎?”
“……我們本來就不是山匪”
“是是是,你們不是山匪。”聞希月極其敷衍地道。
辛河:“……”
“你這幾個……紅薯,怎麼處理?”辛河将衣服裡兜着的幾個紅薯抖到地上,輕聲嘀咕道,“這玩意兒真能吃嗎?别不是耍我吧!”
他現在嚴重懷疑聞希月就是故意折騰他,就是見不得他輕松,才忽悠他大老遠地帶幾個土疙瘩回來。
聞希月看着掉落在地滿地亂滾的紅薯,神情緊張地蹲下身,一邊撿地上的紅薯,一邊道:“你幹什麼啊?這可是等會兒要吃的,摔壞了怎麼辦?”
聞希月将紅薯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發現隻有一兩個摔壞了一點表皮,不禁松了口氣。
她把紅薯整齊地碼放在了廳内的木桌上。
辛河抱臂站在一邊,“你吃,我可不吃這玩意兒。”
那東西髒兮兮的,洗幹淨了估計也就那樣,就算這東西能吃,估計也好吃不到哪裡去,他才不要吃土疙瘩呢!
聞希月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泥土,道:“記住你現在說的話,一會兒可别反悔。”
辛河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放心,我才不會反悔呢!”
“行,”聞希月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給我們安排個房間,讓我們洗個澡休息一下吧!”
辛河被這突然切換的話題弄得一愣,反應過來後,他神情古怪地看着聞希月道:“你是打算在我這兒住下了?”
聞希月同款古怪地看着他,“那不然呢?”
辛河:“……不是,你不想離開蒼山啦?”
聞希月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覺得呢?現在是我想離開,你就會放我離開嗎?”
辛河眉毛一挑,“你把我的山都給燒了,還想離開?”
不光如此,他們還知道了一條能繞過瘴氣的路,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他們離開?
聞希月沒說話,隻看着他,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寫着“那你逼逼個屁?”
辛河:“。”
好吧!他隻是覺得聞希月接受良好,且一副非常樂意留下來的樣子很奇怪,以往被他們抓到山上來的人都多多少少會為自己的自由争取一下的。
又被聞希月堵得無話可說的辛河感覺自己作為山匪頭子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他很憋屈,于是也不打算讓對方好過。
他沒好氣地道:“不是說來給我烤山雞嗎?”
來了他的地盤,就得按他的來,想洗澡,想休息,那也得給他烤完雞再說。
可是聞希月下一刻就把問題給他抛了回來,“是啊,山雞呢?”
“以前不都是……”辛河說着,看向謝宣,但話說一半,又停住了。
謝宣接收到他的視線,嘲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時他一定在心裡罵得特别髒。
辛河握了握拳,忍住想一拳怼到他臉上的沖動。
聞希月忍住沒笑出聲,幫辛河說完後面的話,“以前都是謝宣抓山雞對吧?那現在讓他去給你抓?”
謝宣:“???”
什麼玩意就讓他去抓?他是什麼專門用來抓山雞的工具人嗎?
辛河:“……”
要是把謝宣放出去抓山雞,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萬一他趁機溜了怎麼辦?
辛河一臉怨念地看了聞希月兩秒後道:“我這就讓人去抓。”
聞希月笑道:“快去吧!你安排人去抓山雞,我去洗澡,不沖突吧?”
辛河磨着牙道:“……不沖突。”
“嘿嘿嘿!既然不沖突,那就去安排吧!”
辛河:“。”
他此時覺得聞希月那張笑容燦爛的臉格外欠揍。
見辛河不動,聞希月又道:“你看看我現在這身,”她說着,拎起衣服送到鼻端聞了聞,然後一臉受不了地用手扇了扇,接着道,“你不會希望我給你烤的雞帶着幾天沒洗澡的汗臭味吧!”
辛河:“……”
被這麼一提醒,辛河仿佛真的聞到了聞希月和謝宣身上散發出的難聞氣味,他嫌棄地後退一步,離兩人遠了些,終究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