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丞相是謝盛的外公,天然與他們立場對立,如果他們成功扳倒了謝盛和皇後,那麼蕭丞相肯定會跟他們不死不休。
與其讓這麼個與自己結了仇又身居高位的丞相整天惦記着跟自己作對,倒不如在扳倒謝盛與皇後的同時,順道把蕭丞相也一并扳倒,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隻要讓這人丢掉了丞相之位,也就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了。
計劃是完美的,收到書信以後,聞希月還特意給陳禦史回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緻就是讓他安心等待幾天,到時候肯定不會讓他丢了官。
聞希月讓他等待,其實是在搞他的心态,她就是想晾他幾天,把他晾到了最後期限,再去與他談向她爹投誠的條件。
到時候他因為被晾了那麼多天,又心急自己的前程,心理防線幾近崩潰,這個時候談條件,能為自己争取的利益更多,也比較省事兒。
為了不讓他等得灰心,她還特意讓人給他準備了一把椅子,讓他在王府門口舒舒服服地坐着等。
事情也确實如聞希月所計劃的一樣,她和定安王在最後一天會見了陳禦史。
沒怎麼費勁地就讓陳禦史答應在第二天的朝會上當衆背刺蕭丞相,以此作為向定安王投誠的投名狀。
而憑着陳禦史手裡掌握的那些蕭丞相結黨營私、打壓同僚、收受賄賂的證據,就算不能讓蕭丞相被皇帝殺頭,但肯定能讓他的丞相之位保不住。
可誰能想到,她費勁巴拉地準備了這麼一出好戲,卻完全沒能派上用場。
壓根就沒輪到陳禦史上場表演,蕭丞相就已經落了馬。
這總給人一種學生為了拿到獎學金,拼命努力學習,準備考出好成績,可在臨考的前一天,卻被校長告知不用考了,還給了雙倍獎學金的感覺。
就,心裡還怪不得勁兒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皇帝為什麼是這個反應。
謝宣同樣覺得奇怪,他心中隐隐有一個猜測,但在事情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他不想貿然下定論,于是并未言語。
聞希月也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見謝宣不發表意見,便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說謝盛這家夥究竟躲到哪裡去了?”
這些日子定安王派人四處尋找謝盛的下落,可隻在最初發現過幾次他的行蹤,拔除了一些他的羽翼之後,就突然失去了他的蹤迹。
謝宣蹙了蹙眉,他也為此很是苦惱,他本以為謝盛會回到雲京,還特意派人盯着與謝盛走得近的官員。
可這些日子盯稍下來,也沒見這些人有任何異常舉動,更沒見到謝盛身邊的人與這些人私下接觸。
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聞希月突然冷不丁來了一句,“唉,說好了等抓到他要把他打出屎來,再關到黑屋子裡吓哭,這下好了,人直接跑沒影了。”
謝宣:“……”
居然還記得這事兒。
看來謝盛即便被抓到,臨死之前也免不了要來上這麼一遭了。
真慘!
“哈秋——”謝盛突然打了個噴嚏。
又是哪個混賬想謀害我?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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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寝宮。
皇後一把掀飛小太監端到面前盛放着白绫的托盤,尖聲道:“本宮不相信皇上會要本宮的命,本宮要見皇上。”
站在一旁的寇全上前一步,輕聲道:“娘娘!老奴也是奉旨辦事,您就不要為難老奴了。”
說着,用眼神示意小太監将地上的白绫撿起來,再次遞到皇後面前。
皇後看着面前的白绫,伸手想要再次将白绫掀開。
可這一次小太監有了準備,沒能讓她如願,拿着白绫向她一步步靠近。
皇後眼裡露出驚恐之色,她搖着頭一步步向後退。
“你給我站住,你要幹什麼?”
小太監不為所動,繼續向她逼近。
皇後見說不動他,便将視線轉向一旁的太監總管寇全。
“寇全,你還不叫他站住,是要造反不成。本宮可是皇後,你們敢對本宮無禮,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寇全眼底露出一抹冷笑,這個蕭氏至今還沒弄明白狀況。
本宮?皇後?
還在做什麼白日夢呢?
他剛剛已經當着她的面誦讀了廢後聖旨,這蕭氏憑什麼還覺得自己是皇後?
他之所以還願意稱她一聲娘娘,不過是想給她留一絲臉面,可這人竟如此給臉不要臉。
既然她不願乖乖赴死,那他隻好送她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