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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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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三旬的秋雨注滿陰郁,澆入峽岸間的深江,捧起盛天雲海,緩緩流入天劍宗群山峰巒。

雲海塵清之中,裝潢巍峨的殿宇樓閣若隐若現,沾染水霧的漢白玉浮雕靈動生輝,指尖拂落其上瞬感涼潤。

風雨長廊下,走過一衆宗門人士。

粗略一看,主要分作兩撥人。

着紫系服飾的天劍宗人員與登門拜訪的其他宗門外客。

除去緩步跟在人群後面的弟子,此行隊伍主要以走在前面的幾位老人為首,這群老頭又以簇擁走在中道的老者為中心。

此人閑庭信步,一路與身邊禮客談笑風生。

赫然是塢慈真人。

行至正廳,隊伍默契減緩步伐,紛紛轉頭望向長階之下。

廣袤無垠的玉石平地上,一覽無餘的雲海勝景顯現。

天地相接,山河影滿。

盡管早已見慣此等景色,塢慈真人仍是好性,停在原地和煦淺笑,靜等衆人細賞回味。

“人間仙境天劍宗當真不負盛名。風水養得佳景佳人,可謂雲來山色佳,雲去山勝畫。”

一道陰柔陰鸷的男聲響起,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禮客們利索收回目光。

衆人藏起眼底的沉黯,方才賞景的閑情雅緻消失得無影無蹤。

說話之人乃九毒坊坊主司流郢,相較周身一群龐眉白發的老頭兒,他看上去倒年輕許多。

面相随了坊内絕異蠱毒,盛滿笑意的眉眼似是藏了刀。

與其對上視線,總會生出如芒刺背的不适。

塢慈真人含笑回應,話語間盡是自謙:“景色宜人,吾等生徒卻枉費此等風水,至今尚未求得佳績。”

“靜中歲月自有長春,真人不必憂心。況且貴宗自當爾今修界砥柱,汝敬高山萬古青,山自祝汝福綿長。”

塢慈真人笑呵呵捋順白須,端正雙掌合十,向發話的方丈行了回禮,“千年古刹,淨幽寺如一莊嚴立于婆娑世界。有此驚世禅影,實乃修界之幸事。”

笑談一番,塢慈真人忙邀衆人進殿落座。

椅子尚未坐熱,又一宗門老者發話,“大會在即,若有任何吾等幫得上的地方,敬請真人開口,吾等必全力解決。”

此話獻得殷勤,在座者卻不會對此不齒,他們隻會恨不是自己先挑起話頭說漂亮話。

坐其身旁的人啜了口茶,适時添了一句,嗓音似薄荷草本清涼,聽者倍感舒适。

“天劍宗有需,百藥谷随時候命。”

聞聲,專心剝果皮的司流郢動作一頓,暗地翻了個白眼。

他撚起絹帕擦手,力度極大,似是将其當作了慕輕臣處置。

兩家結仇甚久,應要從開宗立派時算起。

九毒坊研制出一款毒,不多時百藥谷就能出一味藥。

若是哪一方新出制品未能掀起修界震動,或是哪一方出對付的法子慢了些,己方人馬在外似乎就要低對家一頭。

倒也沒什麼實際的仇和怨。

隻是兩家屬性相沖,難免互看不順眼。

修界素來喜看熱鬧,平日提及兩者,必是要讨論出個高下的。

茶館戲台聚衆等地,必然是此類話題吵得激烈的地方。

曾經便有便裝出行的九毒坊和百藥谷弟子,因聽到路人争論中有失偏頗之處,先後跳出來糾正,最後兩方如願以償打了起來。

兩家素來以用毒和暗器奪命聞名。

每次群毆時,卻是默契使用最樸實無華的方式——肉搏。

早些年也會互下黑手,隻是挨揍的弟子後來發現,若是中了對方新研制的毒,己方就得極速研藥解毒。

重傷初愈,他們就得被長老們從床上踢下去,攆到藥房裡量産解藥。

那豈不是每次既要挨打又要打工?

想通了這點,兩家人馬一緻決定回歸人類最原始的決鬥狀态。

此類事情頻出不窮,更是坐實了人們所堅定的九毒坊與百藥谷不和傳聞。

打得最兇的那年,便是司流郢和慕輕臣尚任少主之際。

兩人身上多的是對方留下的陳年舊傷。

回想起往事,司流郢頓感臂膀一陣發痛。

當年對方一個扭力,直接卸了他一隻手,若不是接回去及時,為他裁衣服能給九毒坊省下不少布料。

當然,慕輕臣也沒好到哪去。

右腿直接遭司流郢打折,回百藥谷躺了接近半年。

傷愈不久便是他們那輩的宗門大會,兩位皆不是省油的燈,說什麼也要參加,生怕未出席讓對方誤以為自己是慫了。

能下地的傷号自然比不過手腳健全的。

兩人雖未如願抽簽成組再打一場,但都不出意外地被各自對手打下了台,到底是實現了在宗門大會上用己家臉面掃地。

自此,兩家因少主傷勢過重,恐日後鬧出塌天亂子,勒令門下弟子嚴禁在坊間因口舌之争聚衆鬥毆。

後因年歲漸大,少主接過了家主的擔子。

司流郢極少再外出遊玩,也極少再見玩耍路途中總能冤家路窄遇上的慕輕臣。

現今宗門大會在即,數家數派前來天劍宗走動。

二人闊别多年,再次相見。

瘦了些,老了些。

也沒年輕時那麼好看了。

司流郢洗淨手,不用正眼打量了對方全身上下,支起下巴思索起什麼。

當年分明跟他不相上下的身高,如今看着怎麼比自己要矮上許多?

莫不是因為斷過腿的緣故。

慕輕臣獻上賀禮,回座途中實在受不了這道秃鹫般的視線,于是擡眼冷冷掃向了“秃鹫”。

秃鹫,哦不,司流郢見對方望向自己,更加得意起來。

他順勢挺直了背,隻差下巴朝天拿鼻孔看人。

哼,當年到底自己技高一籌。

隻看了一眼,慕輕臣不再理會這呆子,輕飄飄自其桌前走過,暗自腹诽。

呵,生得極好的丹鳳眼同咧到耳根的嘴長在一張臉上,可真是白瞎。

主客交談正歡時,正殿走進一道紫影,禮客們微起身示意。

劭炘衍一一回禮,并将整理的名冊送至塢慈道人手中,“回禀父親,後來回帖決定參會的宗門已重新發去了信物。”

塢慈真人打開名冊,側頭沖劭炘衍投去略帶欣慰的笑容,同時示意他同衆人入座。

“聽聞此次大會似有不少散修參會?”一位長老試探發問,道出在座不少人内心嘀咕。

“的确如此,算下來添了不少新面孔。各位今年算是有一睹後起之秀英姿的眼福了。”

塢慈真人僅簡單掃了眼名冊,目光停留一瞬後便合上冊子放到了一邊,同衆人樂呵呵談論起往年盛況。

禮客們知曉套不出多的信息,隻好收起了為己家小輩提前洩題的心思。

談完了此行要事,幾盞茶過,禮客們交換眼神,紛紛起身告辭。

司流郢雍容雅步走至長階下的空地,被人絆住般突然停下,表情古怪得很。

送客的劭炘衍見此,上前貼心詢問,“前輩可是有東西落下?您這是身體不适……”

瞧見對方猛然捂住小腹,手背暴起數根青筋,他話說到一半改了口風。

司流郢咬牙切齒望向即将消失在天雲交接處的人影,口鼻湧出的氣息都染上了怒意。

“慕輕臣,老子看你是皮癢欠揍了。”

瞥了眼身旁震驚不已的劭炘衍,他極快變臉笑道無礙,讓人不必再送遠。

強撐閃出天劍宗的瞬間,上揚的嘴角立馬落下,陰鸷爬滿臉上。

過個道的功夫,竟敢有膽往他茶水裡下藥。

當年果真該兩條腿一起打折的。

不知發生何事的劭炘衍立于原地,眨了眨眼。

老一輩的過節他偶有聽聞,但大都打聽不到細枝末節,因此不太清楚二人陳芝麻爛谷子的梁子。

不過他也對此不甚感興趣。

送客完事,劭炘衍直直去了膳房取了食盒,出門便向執遺峰而去。

一路遇上的弟子們同其碰面打過招呼,瞥見食盒後皆一副了然神情,“少宗主又是去給賀師姐送吃食吧。”

經人點破衆所周知的秘密,劭炘衍局促将食盒往身後藏了藏,面熱解釋:“不是,我就……”

“不過執遺峰今日布了法陣,賀師姐前幾日貌似便讓旁人勿要前去擾她,少宗主莫要跑空了。”

“别勸别勸,他就好閉門羹這一口,讓他吃。”

遇上的都是些入門較早的弟子,因此說話也要自由随意些,每次逮住劭炘衍免不了一陣打趣。

“經賀師姐轟出來時替我等帶句話,問問賀師姐何時有興緻來其他幾座主峰坐坐,師妹師弟們念着與她切磋過招呢!”

“知道了……快都散了。”

攥住食盒木柄的手反複揉捏,劭炘衍繼續向着執遺峰走去,面上布滿心累神情。

他有種要為天劍宗下一輩子苦力的錯覺。

雖此番行徑極似服侍他人的做派,但有什麼辦法呢?

若不隔三差五地往這跑,他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師姐恐是要瘦成幹屍。

此時的執遺峰閣室内,賀為随意盤腿坐于地闆上,周身遍地皆是信紙,其上布滿手寫字迹。

經她研究明白法術,其上文字已成破解後的靈文,能夠正常閱讀。

皆乃筝芷散人親筆:

己柳暮歲,傷勢深重,體無完膚,恐難有蘇醒之日,願其安康。

庚辰新夏,人醒,尚存神智,可咽小食。身骨脆弱,餘生應難自立。

……

壬午春半,學吾行劍,首喚姨娘,笑從雙臉生。追問至親無應,興緻大跌,着實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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