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意的指尖一點點收緊,當她試圖去求證剛才的那兩個字不是幻聽時,她看到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李素沒有說謊。
喜歡就是答案。
而祝福,也是答案。
陸嘉意盯着電話,她突然了解到了自己為什麼能讀到李素的心。因為她們——都是很懂暗戀的人啊。
李素堅定地退讓,令本就打定主意的陸嘉意重新振作起來,一掃頹廢,她站起身,毅然轉身走回去。
乘坐電梯上樓,剛走回酒店大廳,便見一個颀長高大的身影正從入住酒店的專屬電梯口走出來。
徐慎換了身衣服,黑T恤,牛仔褲,腕間戴着一隻黑表,行動間,頭發随風飛揚,更青春的穿搭,剔出來西裝筆挺的精英冷意,仿佛剛走出校門的男大。
“徐慎!”陸嘉意下意識地叫住他。
徐慎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濃眉紅唇,鼻梁高挺,眼裡是漠然疏遠的冷意,偏偏下睑微紅,讓這份敵意都透着緻命的吸引。
陸嘉意幾乎是毫不猶豫,三步并兩步地走到了他跟前。“我......”
陸嘉意的難以啟齒并沒有引起徐慎的任何關注,被擋住離開的方向,徐慎也不過是微側過肩,沒有任何停頓,擦着陸嘉意走了。
淡淡的冷松香,與地上的長長影子,都在離開。
陸嘉意抿緊唇,不再開口,隻一味地轉過身,锲而不舍地跟上徐慎。
她有些猜到了,也有些不确定。私底下,徐慎從來不與她說話,除非是有第三個人在,或是在一個透明的、清白的公開場合。
仗着徐慎不開口,沒趕她,陸嘉意便跟着徐慎,埋着頭,一股腦兒地走了下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高跟鞋,又看着左前側,僅兩步之遙的徐慎的鞋,她不甘心:這樣近的距離,怎麼可能靠不近呢?
徐慎的腿很長,走的又快,陸嘉意跟的極為吃力,見酒樓的大門口就在眼前,她急匆匆掏出車鑰匙,剛想開口,明亮潔新的旋轉門口,一個年輕的女性利落地走了進來。
“陸嘉意!”那人喊她。
陸嘉意心頭一跳,她驚恐的擡頭看去,逆着光,見到一個健步如飛,高挑飒爽的窈窕身影。——這身高絕不是李素。
陸嘉意松了一口氣,見女人一步步靠近,輪廓漸漸清晰,烈焰紅唇,眼神犀利,是張宥晴。
張宥晴擋在即将離開的兩人面前,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陸嘉意一眼,似詫異,也似揶揄。
“沒換衣服啊。”張宥晴故意這麼說了一句。
本來要走的徐慎,在聽到這句話後反而硬生生停下了腳步,他半擰過身子上下打量了陸嘉意一眼,扯了扯嘴角,笑意極冷。
張宥晴留心徐慎的反應,也趁着這一點時間,見縫插針地向徐慎介紹起了自己:“徐導,你好,我是張宥晴,是投資人,也是編劇,目前在羊城工作。”
徐慎看向張宥晴,他的神情偏淡,看不出情緒,但他停下離開的步伐,已經暗示了他的其他想法,張宥晴這裡顯然有他感興趣的信息。
是什麼呢?張宥晴也在揣測。
“我昨晚跟陸嘉意吃飯時還提起您,”張宥晴察言觀色,笑容溫和道:“咱們都是一個圈子的,我還說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能請您吃頓飯。”
“你是編劇......”早晨的光線很暖,可徐慎的面龐冷峻,他目光真實地盯着張宥晴,一字一句,語調耐人尋味:“有人敬你酒吧,喝的多嗎?”
編劇怎麼了?編劇的地位也沒高到在資圈能排的上号被敬酒吧?難道陸嘉意昨晚被人灌醉了?徐慎這是要為紅顔撐腰,要找人算賬?
張宥晴心裡模糊,面上卻還維持着謙和體面的笑容,她故意看了陸嘉意一眼,圓滑道:“我昨天有事,走的比較早,是錯過了什麼嗎?”
“沒什麼。”陸嘉意搖搖頭,神色中透着一股說不出味道的心虛,她道:“宥晴,我們有事,改天再聊吧。”
“啊?”張宥晴裝傻充愣,打着哈哈地笑了笑。
令她意外地,倒是徐慎,雙手環胸,撇清關系般,往旁邊挪了兩步,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
再看陸嘉意的臉瞬間紅了。張宥晴心裡打鼓,也不知道這對小情侶在鬧什麼别扭。
怎麼?一晚上了,還沒在床上講和?陸嘉意這也......
無論如何,張宥晴意外打聽到消息,得知徐慎來羊城,特意趕大早來認識徐慎,哪有就這麼算了的,她笑笑,“徐導去哪?我送你。”
“用不着!”陸嘉意搶先一步拒絕,大概是心急,語氣直沖沖的,口氣不小。
張宥晴臉上的笑容瞬間有些幹巴巴的,被這樣吼,心裡雖不爽快,大局在前,倒也不至于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