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死了,他還能有機會好好活着嗎?
淩微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做比較好。
她不知道遊意遲接收到殼子裡換了個人這個消息之後是不是還有殺了她的想法,如果已經沒有了,之前的事情算是全翻篇了嗎?
淩微謠完全不曉得自己現在應該拿遊意遲怎麼辦。
如果對方已經接受了眼前的事實不想殺她了,她再跑去秋後算賬,是不是不合适?
而且目前這一切都隻是合理推測。
淩微謠并沒有掌握可以給遊意遲定罪的決定性證據。
但如果不給他點教訓,淩微謠又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
畢竟遊意遲是不能死的。
淩缙雲,哦,也就是原主的母親,和原主本人,這麼多年來都一直深深地記着這件事。
遊意遲本人也很清楚,他在淩府最多也就是被折磨受苦,不會死,但有時候會覺得生不如死。
還是先拉攏說服吧。
淩微謠不是原主,做不出來殺人或虐待的事。
但她也很能理解遊意遲為什麼想殺了“淩微謠”。
她有些擔心後怕,卻并不仇視他。
畢竟她心知肚明遊意遲想置于死地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原主。遊意遲是受害者,是個很可憐的人。
大不了多聊幾次,把話說盡說透,然後遠離他,讓他做不到見縫插針。自己還能活多久也不一定,以後少見面或者不見面就行了。
趙瓊所謂的更改藥方,其實是加了解毒的藥材。
原本應該對症下藥,但淩微謠并不知道下毒的人是怎麼下毒的,是什麼毒。
還好趙瓊說讓她不必擔心,她體内的毒素遺留并不多。
淩微謠沒有求證,但下意識就認為是遊意遲下的毒。
她不太理解。
都到了下毒這一步了,兩人都要魚死網破了,遊意遲居然都沒有下死手嗎?這人是不是太心慈手軟了一點?還是第一次殺人沒有經驗?
不過怎麼樣都好,反倒是給了她可乘之機,無意中占據了這個身體。
淩微謠不是很想接受自己已經在現實世界死去的可能。
她依然懷抱着說不定哪天醒過來就又穿回去了的希望,雖然這裡的社會規則對女性來說比較友好,她還是更習慣現代,她的家人都在那裡。
淩微謠不是很确定回去的開關是活下去還是死亡。
但她想,人活着總不能天天想着尋死,萬一沒能回去反而什麼都沒了。
既然上天給了她另一個角色,那她就先接着,既然上天讓她睜開了眼睛,成為了這個人,那她就先好好活着。
可是……
作為這個淩微謠,活着真的不太舒服。
這兩日她喝藥吃東西,進什麼吐什麼,難受得要命。
趙瓊說反應大是正常的,因為換了藥。
首先要把毒素排出來,然後才能繼續保養身體。
淩微謠從小到大很少生病,此刻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病來如山倒。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下巴更尖了,不施粉黛,面色蒼白。
看着還真像個小可憐。
如果忽略了她之前做過的那些事……
一連幾天淩微謠都沒有找遊意遲的麻煩。
不止遊意遲,其他人她也一個沒打一個沒罰。
銀燭忍不住地驚訝,她心裡是有疑慮的。
銀燭是跟淩微謠說話最多的人。
她見過淩微謠比現在病得更重的樣子,往常她有多不舒服就要十倍百倍加在别人身上,從來沒有例外。
但現在,她拖着病體安安靜靜養病吃藥,銀燭心裡忐忑,擔心等她好些了又有一大堆人要遭殃。
棉葉來問過好幾次,銀燭不敢全都跟他說,隻能坦白部分。
“是遊公子讓你來問的嗎?”
“不,是我自己想知道。”棉葉皺了皺眉,道:“自從那晚大雨過後,公子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了,時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每次趙瓊給淩微謠診脈銀燭都會被趕出去。
她還不知道淩微謠中毒的事。
但她覺得,似乎就是那個雨夜,好像有什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淩微謠再一次吐完了自己胃裡所有的東西。
她頭暈目眩,很懷疑這樣喝下去的藥到底有沒有用。
銀燭看着她的樣子,問她:“郡主,若是實在難受,要不要用一些逍遙粉?”
淩微謠一怔,不明所以地盯着銀燭看。
突然想起來所謂的“逍遙粉”是什麼東西,那東西又名,五石散。
原主那陰晴不定的性格當然大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可也少不了五石散的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