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微謠:“……”
看淩絮氣定神閑的樣子,淩微謠驚訝于他還算過硬的心理素質。
康複能力可以啊,昨天才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今天說沒事就真的跟個沒事人一樣了。
“不要亂叫,平白惹得人尴尬。”
淩微謠想了又想,還是開口叮囑了淩絮一句。
得益于原主是鬼見愁,三位兄長跟她都沒有過密的交情,淩絮就算奇怪她的性格轉變,畢竟無從考證。
“怎麼就算是亂叫了?他不是你的童養夫麼?阿娘帶他回來,不就是要給你做夫郎的麼?”
淩絮不以為意,淩微謠有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别人可以亂說,但你不行。”
淩絮剛要開口反駁。
淩微謠鄭重其事道:“想想昨天,那麼緊要的關頭上他對你如何?成為我的童養夫實非他所願,這是人家的傷心事,你不要再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了。”
淩絮表情有所變化,貌似聽進去了,但像是真的不理解。
“嫁給你怎麼了?難道不好麼?你大病一場,性子也變了,現在對人知冷知熱的。他若不是八字積福,怎麼可能攀得上我們家的親事。”
淩微謠一臉的一言難盡。
你們家?你們家怎麼了?你們家的親事是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好親事嗎?
她猜測,原主對遊意遲的那些施虐手段,這府中的人,大多都聽說過。
但從沒有求證過是否真實,更沒想象過遊意遲吃過什麼樣的苦。
大多數都是看熱鬧的,順便提醒自己切記要避開原主。
“你做什麼這樣看着我?”
“沒什麼……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不舒服?”淩絮急着關切道:“要不要把趙大夫叫過來?”
“不用,沒那麼嚴重。”淩微謠扶額,把話題拉回正題,“你想好了沒有?你和闫茴的婚事,你打算怎麼辦?”
淩絮眼神微變,正色起來,但又有點兒怯生生的。
“小妹,我……我想過你說的話了,但還是不敢直接拒婚,阿娘知道了會打死我的。闫娘子和你關系好,你能不能幫我說說看,把親事往後推一推?”
“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淩微謠問他:“你是還想再觀察觀察?”
其實淩微謠更想說的是,你和李芸對上眼的時候怎麼沒想着淩缙雲會打死你。
但這種事她不好評判是對是錯。
勇于突破生活的桎梏是錯嗎?追求所謂的真愛是錯嗎?總不能因為對象錯了就把桌子掀了說他做的全是錯的吧。
“老實講,我覺得直接放棄闫家的婚事很可惜,而且阿娘一定會打死我,闫娘子是個好人,她既然願意等國喪過去之後再娶我,那能不能……先不要定親呢?”
淩微謠明白他的意思,答應會幫他跟闫茴說說看。
淩絮很高興,問她什麼時候去說。
“赴宴時吧,你要不要一起去?”
淩絮睜大了眼,“可大夫讓你靜養,不讓你出門啊。”
“那你自己去吧。”淩微謠聳了下肩,“反正我原本也打算帶上你,這本來就是你的事。”
淩絮一下就慫了。
“還是小妹去吧,我這幾日給你做好吃的,日日做好了送過來,當是賠罪和謝禮,好不好?”
淩微謠勾了勾唇,看起來有些無奈,但再怎麼說還是答應了。
淩絮果然說到做到,他手藝不錯。
淩微謠稱贊了幾句,遊意遲的臉色不太好看,說自己飽了。
發覺自己像是說錯了話,淩微謠遲疑了一下,沒有點明。有些事情不必點明,就像她跟淩絮說的,平白惹人尴尬。
夜裡入睡前,遊意遲問淩微謠是不是真的要去闫家赴宴。
“真的啊,我都答應她了。”
“其實若隻是要說三少爺的事情,可私下約了闫娘子到府上來談。”
“也不全是,闫茴對我很好,對淩絮也不錯。上次的事情她聽說了以後還差人來問我情況,是真的關心我們。她和她弟弟再三誠摯邀請,就像是我不去會是什麼巨大損失一樣,我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淩微謠輕歎一聲。
“而且畢竟是淩絮對不起人家,我去說情,不好把姿态放得太高了。”
“那你要帶上三少爺麼?”
“是那樣想的,但他不肯去,擔心闫茴當場發怒,他還在現場,說想避開。”
遊意遲沉默了一會兒,“其實這些事情原本跟你沒有關系,你不幫忙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人活着就要接觸人情,我想借着這皮囊好好活下去,就要保全她的家人,做些善事為她以前的行為贖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房中燭火搖曳,遊意遲沒再說話,淩微謠看向他笑了一下。
“還有一件事,明日你就搬回去住吧,我好多了,你總住在我房裡也不是個事兒。”
遊意遲表情凝了凝,“可是淩缙雲那邊……”
“沒關系,趙大夫不是說我沒什麼了,如果她問起來我來應付。另外我會讓銀燭吩咐下去,告訴其他人在我院裡的不許在外面亂說話,她未必會知道。”
遊意遲還是猶豫,“我住在你房中,你确實好多了,經曆李芸那麼大的事也沒再生病,或許那個大師所言不全為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