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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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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身後不知何時已立滿了玄衣暗衛,這些暗衛領口銀線繡着的飛魚紋在微光下泛着冷光。張府那幾名侍衛面面相觑,被這氣勢所迫,竟被逼得步步後退。

放眼望去,這本該在辰時初刻準時現身東宮講筵的太子少師,此刻玉冠微斜,一縷汗濕的鬓發貼在頸側,往昔端方規整的玉帶扣,竟偏離本位些許,绯色官服後背,一片汗漬未幹,洇出深色痕迹。

晨間薄霧本不足以沾濕衣裳,偏他衣擺盡透濕意,分明是一路縱馬疾馳,踏破草間露水所緻。這般失态,哪還有半點素日以雅正聞名的太子少師的模樣。

張廷蔚眼珠子一轉,從鼻中哼出一聲:“江大人,這是我和徐二姑娘的家事,你這般貿然插手,恐怕不妥吧?”

“家事?”江辭挑眉,眼神冷峻,“我瞧張侍郎此舉,可不像是辦家事,倒像是強搶良家女的惡徒行徑。

他擡手擋開暗衛的瞬間,清音餘光瞥見,他掌心有道新鮮血痕,像是急着攥缰繩給磨破的。

“這……”張廷蔚脊背一僵,仍妄圖辯解,“江大人,您誤會了,下官欲納徐二姑娘為貴妾,是徐司丞親口應允……”

“九日前,侍郎大人府上第五房侍妾剛吊死在張府後巷,可要本官請刑部開棺驗屍?”江辭官袍下擺猶自滴水,卻步步緊逼,身上那股威壓震得張廷蔚連連倒退,“昨日東宮議事,太子還提及吏部虧空的八萬兩白銀一事。”

江辭微微擡眸,目光冷冽如霜,喉間還帶着策馬狂奔後的喘息。他視線掃過清音頸間那抹刺眼的血痕,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張侍郎,你不将心思置于公務,反倒有閑情來佛前造孽!要不,本官即刻便陪你進宮,讓陛下也品鑒品鑒這佛前納妾的‘雅事’?”

刹那間,佛堂内陷入一片死寂。

恰在此時,晨鐘轟然鳴響。張廷蔚渾身一顫,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幾步,他死死盯着江辭腰間金魚袋上未幹的泥漬,艱難地咽下口水。

那是東宮特賜的出入令牌,此刻雖沾着草屑,威懾之力卻遠勝尚方寶劍。

“下官……下官突然想起尚有要務……”張廷蔚胡亂作揖,額角冷汗如雨,迅速洇濕了衣領。

“滾!”

張廷蔚連滾帶爬地沖出殿門,慌亂中不小心撞翻了供案上的蓮花燈。

望着那道狼狽逃竄的背影,清音手指稍松,銀簪自指縫間悄然滑脫,墜落在地。

佛堂内一片清寂,袅袅檀香悄無聲息地漫過窗棂,江辭擡手間,衣袖帶落案前的一片香灰。

“棋子下錯了地方。”他忽然開口,打破了寂靜。

清音猛地擡眼,撞進他那雙深邃似幽潭般的眼眸,那雙眸墨色濃郁,似能将人吞噬。此刻,她清楚地看見,橫在他眉心的那道褶皺,比起兩年前更深了,宛如歲月用利刃镌刻而成。

丹蔻悄無聲息地退至殿外。

清音睫羽輕顫,藏于袖中的指尖不自覺地掐緊掌心,輕聲回應:“先生曾經教過,棋險方可破局。”

江辭聞言,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官帽上的珠串随之撞出細碎的清響。他俯身拾起滾落在蒲團邊的銀簪,那簪尾暗刻着精緻的海棠紋,上頭還凝着猩紅的血珠,他拇指輕輕撚動,血珠在他指腹緩緩暈開。

“提前一日給映雪遞信,将張廷蔚入寺的時間算得精準無誤,就連丫鬟學畫眉鳴叫的時辰,都拿捏得分毫不差。”說罷,他拿簪尖沿着掌心血線輕輕劃過,擡眸凝視着眼前少女,“清音,你在賭什麼?”

清音呼吸一滞,堵在嗓子眼裡。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望着他緊繃的下颌線,清音喉間忽然泛起一陣酸澀。短短兩年光景,曾經那個手捧書卷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已被磨砺成掌權者的權柄鋒刃,唯有握住簪子的這隻手,還留存着那年梅園賞雪時的暖意。

“清音不過是賭……”她聲音低得近乎聽不見,“賭先生會顧念那半載的師生情誼,賭先生……不願看見玉碎珠沉。”

“以身作餌,總該事先留好退路。”他截斷她的話,一步步向她走近,“你可知,倘若今日遲來半刻,那老匹夫備好的合歡酒便會送到你面前。”

鐘聲穿透雲層,悠悠回蕩在四周。

清音嗅到他衣襟領口熟悉的沉水香,其間還混雜着陌生的龍涎香。是了,如今他伴于太子身側,所熏自是禦賜之香。

她仰頭望着他官帽下略顯淩亂的鬓發,眼眶裡泛起一層薄薄的濕意:“學生愚笨,隻跟先生學會一招。”她揚起臉,任由天光灑在頸間的紅痕上,仿佛展示着自己的“戰果”,“獵戶要想引虎,總得先舍出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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