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書緣雖和凜褚的世家貴女往來,但她自己也清楚她和她們是有所不同的,所以格外注意分寸。
可其中有一人,卻和她成了真正的閨中之友,那人便是向楚楚,兩個月前剛完婚。
成親之後,向楚楚便極少出門,洛書緣好不容易才得見她一面,卻未見到她臉上有任何新婚的快樂。
“楚楚姐姐說,她的夫君原來在婚前就有幾房妾室,才娶她不足三月,又納了新的。她公婆怪她管不住夫君,日日給她難堪,府中瑣事又多,她整日隻能困在這些家長裡短之中。好不容易借口回娘家,才能出來透透氣。”
向楚楚以自身的經曆勸誡洛書緣,一定不要輕易成婚,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瞎說的,隻有自己過得好才是真的。
恰逢流坡山開山,向楚楚便力勸洛書緣一定要去外面看看,見得多了才會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而洛書緣一直有個困惑。
她父親在宋總督手下辦事,她從小就和宋總督的兒子宋覺益相識。
宋大哥一直以來都對她不錯,宋總督也提攜她父親。
一直以來她都是感念在心的。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身邊的人都開始把她和宋大哥往一塊說。
不僅她身邊的朋友,甚至她父母都有意無意地說過以後若有機會嫁去宋府,要如何為人處事。
她曾經私底下問過母親,為何會如此?
她母親隻說宋國公對她父親有恩,宋覺益又對她上心,這樣的婚事打着燈籠都找不到,讓她好好珍惜。
之後的日子裡,連她自己也不再反駁,直到那日看到向楚楚,曾經明豔動人的少女,不過三月的婚姻,眼裡的光便碎為泡沫,隻剩下被搓磨後的無奈。
“就是這樣,我思前想後,最後還是偷偷來流坡山了。”
聽完洛書緣的話,四人久久無言。
原來真實的洛書緣,比外表所見的要勇敢得多。
不管大家為何而來,能在此刻聚在一起,那便是緣分。
孫換池倒滿桌上的五杯酒,率先舉起一杯:“來來來,相逢即是緣,幹了這杯,祝我們接下來的路也一樣順利。”
其他四人也舉起酒杯,聲音交織在一起:
“祝接下來的路順順利利!”
第二日一大早,五人先在院子裡集合。
和之前不同的是,除了洛書緣,其他人都帶上了自己的劍。
溫沐風知道洛書緣不會功夫,這兩日便替她準備了些迷藥、小刀等防身的東西。
辰時,流坡山的人帶着他們到了第三關的入口,可五人到地方一看,除盧紹之外,空無一人。
五人相視片刻,最後目光都落在盧紹身上。
“盧兄,這是何意啊?”
盧紹指着前面的路:“這裡就是你們上山的起點。”
按照比試的成績,不同組被賦予不同的分值,同一組分數相同,分值記錄在之前發的玉牌之上。
二十個組分别從二十個不同的地點上山,一路上可以奪取其他人的玉牌歸自己所有,全程生死不論,若想退出可以放煙為信。
十天之内,持玉牌到山頂落炎台的人可以計分,分高者勝,同積分的人按照到達山頂的順序,先到者勝。
另外,最終的勝利者隻有一個。
盧紹說完所有規則,便将起點讓了出來,這些日子他與這五人接觸頗多,不免為他們擔心。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玉牌的分值是最高的,換句話說,他們成了衆矢之的。
這規則就像一道驚雷劈在他們頭上,劈得他們暈頭轉向。
其他四人還處在僵滞中,江微雲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雖然對流坡山的了解不多,但世代守護落羽的人,真的會制定出這種規則嗎?
在寶物的誘惑下,同組自相殘殺恐怕都不在少數。
這不是違背了落羽的初衷嗎?
況且即便是拿到最多分的人,也不一定能拿得起落羽,這一點流坡山的人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江微雲一直沉侵在自己的思緒中,表情不免嚴肅一些,其他人都回過神了,她還是一臉凝重。
沈言見江微雲思慮重重,不由靠近了些,輕聲道:“别擔心。”
江微雲擡起頭來,壓下心中的想法,卻沒聽清沈言的話。
沈言雖不知江微雲為何如此想要流坡山的寶物,但還是向她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既想要,那他們便一起去拿。
洛書緣的神色也有些不對,她不禁在想,她這到底是幫了大家,還是害了大家?
之前背誦古籍的時候,不少人都羨慕他們組有她這樣一個記憶超絕的人。
可她唯一的優勢反而連累大家成了第三關的衆矢之的。
這時,孫換池跳出來發言道:“朋友們,真正的考驗來了,我們是最有優勢的人,得緊緊團結在一起啊!”
溫沐風也道:“孫兄說得對!我們都成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當然要更加團結!”
洛書緣聽了他們的話,眼裡的猶豫立刻散去。
五人相視片刻,一起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