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澤毅目光從郁寒套着銀色金屬項圈的頸脖上掃過,纖長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斷,石澤毅心裡有些躁,他俯身捏住了宗寰的脖子。
真漂亮,好想弄斷。
石澤毅的目光暗了暗,感受到手上傳來項圈釋放的電流的酥麻痛感,石澤毅一瞬間施虐的欲望到達了頂端,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收緊。
郁寒像是全然沒有察覺到迫近的生死威脅,他任由石澤毅掐着,像是害怕項圈的電流而不敢掙紮,隻有些難受地咳了咳,那張蒼白的臉上因為缺氧迅速染上一層薄紅。
像是扼住白天鵝的長頸将純白的羽毛浸沒在鮮紅的血漬裡,瀕死的美感驚心動魄般絢麗絕豔。
“……石、澤、毅。”郁寒沾淚的睫羽微顫,他有些艱難地開口。
被郁寒的聲音拉回心神的石澤毅猛得松開了手,他眼中失控的情緒明明滅滅。
石澤毅的臉色很差,他看着郁寒冷聲說:“即然你覺得宗寰比我有價值,那我走了,你自生自滅吧。”
重獲氧氣的郁寒急促地喘息着,他緩了緩說:“我剛剛什麼都看不清,不過随手點了個号碼,你說怎麼就剛好打給了你,荀越、盛見譽、楚邃哪個不比你靠譜。”
他存心氣石澤毅,但他知道别人救不了他,也知道石澤毅今天一定會帶走他。
郁寒看都不看石澤毅一眼,但他聽到逐漸遠離的腳步聲時還是有些微妙的詫異。
許久過後,急促的腳步聲靠近,郁寒挑了挑眉:“不是說讓我自生自滅,你……”
郁寒話頓住了,因為回來的不是石澤毅,而是那名物業管事。
他雙手持着一把精鐵制的大鋼筋鉗,正費力地鉗着拴着郁寒的兩根鎖鍊。
郁寒太陽穴的青筋跳了又跳,行,石澤毅夠絕。
随着巨大清脆的聲響,郁寒手腳上的鎖鍊應聲而斷,他看向那名滿臉大汗的物業管事:“那個,你的手機可以借我一下嗎,我打個電話。”
那物業管事遲疑了一下,還是将手機打開放在郁寒手上。他注意到郁寒沒被鎖的右手手腕上也有很深的勒痕,而且拇指似乎還骨折了。
物業管事看到散落在右手邊的鐐鍊,猜到郁寒右手的鍊子是強行掙脫的,他頓時對郁寒豪門金絲雀的印象淺淡了幾分,隻覺得郁寒也是個狠角兒,一時間連看郁寒目光都變得欽佩敬畏起來。
郁寒沒理會物業管事态度的轉變,他想了想能聯系的人,卻一個人的号碼都不記得。
郁寒短暫地沉默了一瞬,然後對封閉在精神世界的郁杉說:“你這邊有什麼能救我們的人嗎?剛才那家夥不靠譜。”
突然被關住的郁杉好像沒有生氣,他隻平靜地回答:“如果能聯系得上齊蹊的話,他應該可以。”
郁寒唰一下又将精神世界給鎖了。
齊蹊……張口閉口都是齊蹊,媽的,郁杉腦子裡裝的除了齊蹊沒有别人了嗎?
郁寒食指在通訊頁面劃動,他看到了清一色的打給宗寰卻無人接通的電話記錄,他目光閃爍,點了下宗寰的号碼,将電話再次撥了出去。
“你想打給誰?盛見譽?楚邃?”石澤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他遠遠地看着郁寒的舉動,語氣不愉。
郁寒擡眼看了他一下,勾着唇,沒回話。
先前一直無人接聽的電話竟然突然撥通了,電話裡傳來宗寰疲乏冷漠的聲音:“什麼事?”
宗寰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石澤毅面色陰沉危險地向郁寒快步走過去。
“宗寰……我快死了。”郁寒不徐不疾的語氣如往常般慵懶,但他的聲音還是無法掩飾的微弱虛浮。
電話對面聽到郁寒的聲音時,呼吸停頓了下。
沉默了一瞬後,郁寒聽到宗寰剛開口想說什麼,他手中的手機就被石澤毅一把奪走掐斷了電話。
石澤毅将手機抛回給物業管事,他拿過物業管事手裡的大扳鉗在手中掂了掂,打量的目光從郁寒打了石膏的右腿上掃過。
石澤毅語氣威脅:“惹我生氣有什麼好處?難不成是想讓自己瘸得對稱一點?”
郁寒半眯着眼,全然不懼怕眼底翻湧着戾氣的石澤毅,他笑着說:“到底帶不帶我走啊,磨叽死了,我猜宗寰很快就會派人回來看我死了沒有。”
“宗寰把你折磨成這樣,結果你還指望着他救你?”石澤毅脫下外套搭在郁寒身上,将人橫抱起,“而且你把他捅進了醫院,你憑什麼覺得他會管你的死活。”
郁寒疼得直抽氣,他墜着半截鎖鍊的手搭上石澤毅的腰,狠狠地掐着:“誰知道呢,我就是信宗寰,畢竟他總是會不斷地對我心軟。”
石澤毅單薄的裡衫下透出豔紅色的撓痕,石澤毅将手裡的扳鉗抵住郁寒左腿的膝蓋骨,警示不安分的郁寒消停點兒。
“張口閉口全是宗寰,郁寒,你最好别再挑釁我。”石澤毅抱着郁寒往外走,他聲音冰冷地說,“宗寰會對你心軟,我可不會。”
嘶……這前半句話的語氣怎麼這麼熟悉。
郁寒盯着石澤毅的臉看了又看,緩緩地問出一句:“你這是……吃醋了?”
石澤毅冷冷地掃了懷裡的郁寒一眼,抿着唇不說話,隻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跟在他們後面的物業管事都快追不上。
“啧,嘴比石頭還硬。”郁寒輕佻地笑笑,狀似無意地解釋着,“我打電話給宗寰隻是抱着鬧鬧你的心态,沒想到他剛好真接了,我可沒指望他放過我,趕緊走吧,他真回來那我可才真是要死了。”
走出電梯的石澤毅看着聚集在樓下的安保人員,腳步微頓,他知道是剛才那通電話後宗寰派人攔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