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斷通話的宗寰氣到雙眼猩紅,他怒不可遏地将電話又撥了過去,但手機一直都無人接聽。
一直通話盲音的手機被怒火中燒的宗寰狠摔在地上,金屬機殼四分五裂開,混着先前摔落在地的花瓶碎片,一遍狼藉。
“宗少,您别亂動,真的會扯裂傷口的。”再次聽到巨大聲響後沖進來的護士語氣焦急。
“滾。”宗寰盯着門口的護士,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年輕護士被宗寰滲人的目光盯得發怵,她最終還是畏畏縮縮地退到了病房外。
房間安靜下來,但郁寒掙紮反抗的虛弱聲音仍舊在宗寰耳邊回響,宗寰捂着耳朵,低下頭發出猶如困獸無能狂怒的嘶吼:“啊啊啊——!”
是他錯了,他既然剪掉了郁寒的利爪,就不該再心軟給郁寒向外界求救的機會。
那樣弱态的郁寒,隻會被其他觊觎着他的惡狼撲食。
郁寒就是真被折磨死在他床上,也比現在被别人糟蹋了強。
宗寰知道石澤毅那種人渣真能幹出讓人輪了郁寒的惡心事兒——他嬌養的荼蘼花要被别人粗暴地摧折了。
就算他現在派人強沖進石澤毅家裡也來不及阻止石澤毅的惡行,好髒,好髒……
不要郁寒了吧,他那麼髒。
宗寰伸手緊緊捂住眼睛,濕熱的眼淚從指縫間流下,順着手上暴起的青筋滑落到腕表上。
是心如刀絞的憤怒,比腹部的傷口疼痛千萬倍。
“宗寰,不是你先想殺我的嗎?”
“宗寰……我兩年前會突然消失,就是因為郁杉一直吃齊蹊開的那種特殊精神藥物。”
“宗寰……我快死了。”
“别碰我……滾開……呃啊——,滾啊……”
宗寰滿腦子都是郁寒虛弱的聲音,他的手在白色的床被上緊緊攥出幾道極深的褶皺,用力握緊到泛青的指節都在發顫,他咽不下這口氣。
或許郁寒還在等他去救他……就算髒了,那也是他的東西,他要去把郁寒帶回來。
宗寰掀開床被,不顧腹部再次裂開的傷口翻身下床,他掃了眼地上的碎片後,急沖沖地跑出病房。
“诶,宗少,您去哪兒——?”守在門口的年輕護士驚叫道。
……
石澤毅嘴角噙着笑,看到手機摁熄後又不斷亮起的屏幕,他想象着宗寰狂怒的樣子,将手機點開免打擾後随手抛給身側的程絮。
石澤毅含笑的目光落在狼狽警惕的郁杉身上,他蹲下身,将丢在沙發上的外套扯過搭在郁杉身上:“怎麼怕成這樣?”
郁杉緊緊拽着唯一能遮羞的外套,他神色冷漠地抿着唇,最後還是氣不過地回諷了一句:“換你莫名其妙要被人強,還沒什麼反抗的辦法,你不怕嗎?”
石澤毅盯着郁杉看了很久,倏地笑出聲來:“你看着就很好騙的樣子——吓宗寰玩兒的,我不會動你。”
“我是顧着郁寒的面子救你出來的,不然宗寰剛剛開價十二個點時,我肯定就把你賣掉了。”石澤毅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你這性子還挺有意思的,不過剛剛那種場面都沒把郁寒激出來嗎?”
“郁寒意識受藥物刺激,沉眠了。”郁杉目光微斂,平靜地解釋。
郁杉能感覺到剛才那種落入狼口的危險氛圍消失了,也能判斷出石澤毅此刻的确對他沒有惡意。
郁杉猜到了些剛才石澤毅那樣做的用意,他碰了碰頸脖上解不開的金屬項圈,停頓了片刻說:“謝謝。”
石澤毅深沉的目光微微閃爍:“謝我做什麼?謝我想輪.奸你未遂?”
郁杉面色蒼白,他擡眼看向石澤毅,禮貌客氣地勾了勾唇角:“你剛才作那場戲難道不是想替我解決項圈上的電流嗎?”
“不是。”石澤毅挑了挑眉,肆口否決。
“哎呀,石澤毅他就是嘴比石頭硬。”劉慕笙看着這好好的人情又要被石澤毅搞成怨情,趕緊冒出來打圓場。
石澤毅冷冷看了插話的劉慕笙一眼,劉慕笙瞬間噤聲。
“不算是為了幫你,我隻是單純想看宗寰生氣。”石澤毅揉了揉眉心,神色困頓,“寰宇集團的太子爺上一次發這麼大火,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石澤毅斂了玩心,他側過頭對程絮說:“小絮你幫忙帶他去洗澡吧,方才說的話都不作數,想開葷改明天我帶你去夜色找幾個雛兒給你玩。”
“嗯。”程絮平靜地應下,他彎腰想去抱郁杉。
郁杉身子微僵,還是仍由程絮将他抱了起來,他隻将身上的外套扯得更嚴實了些。
石澤毅側頭看了眼劉慕笙:“怎麼眼神都要粘人家身上了,劉醫生禁欲太久,現在欲.火難洩?”
“誰跟你一樣滿腦子黃色廢料。”劉慕笙面色窘迫地推了推眼鏡,他看了眼被程絮抱上樓的郁杉,提着醫箱倉皇地走掉了。
走到二樓的程絮輕踢開卧室掩住未鎖的門,将郁杉放在床上,然後去衛生間将浴缸蓄滿水。
郁杉看着從衛生間出來的程絮盯着他打石膏的腿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從床櫃翻出一卷塑料膜,熟練地纏在了他腿上。
郁杉目光低斂,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麼看起來做過很多次這種事了,以前學做過護工嗎?”
程絮平靜地回答:“以前在地下賭場打過黑拳,受傷骨折是常态,打石膏的地方不能沾水,所以這樣處理過很多次。”
郁杉微微訝然,他沉默了片刻後問:“可你這年紀應該還在上大學吧?”
程絮不确定郁杉是不是在有意套話,他沒回話,看了眼神色驚訝的郁杉後,将人抱進浴室。
程絮将郁杉身上唯一的遮羞布揭走,郁杉身子僵硬地被程絮放進浴缸,他面上不知真假的驚訝頓時全然退去,像是隻剩下一具冷漠到自我隔離的殼子。
浴室的鏡子被水霧蒙住,郁杉對上程絮平靜無波的黑色眼睛,他冷淡的目光穿透程絮,看着霧鏡中他們模糊不清的影子,沒再追問任何事。
安靜的房間裡隻剩下水聲,氣氛尴尬得讓郁杉更加煎熬,他右腿和右手都垂在浴缸外,升騰的霧氣将他的身子遮住,交錯的旖旎痕迹若隐若現。
程絮的手碰到了他身上的紅痕和於青,郁杉不适地皺了下眉,他抓住程絮的手說:“我自己來吧,你先出去,我洗好了叫你。”
程絮沒有同意:“石少讓我幫你洗。”
郁杉覺得程絮很奇怪,他能看到程絮平靜的眼中沒有讓他覺得危險的欲望,程絮像隻是單純在完成石澤毅交代的任務,單純得有些死闆、了無生氣。
程絮身上的氣質不像是一個剛成年不久的青年該有的樣子,他平靜的眼底壓抑着很多沉重的心思。
那是一種,讓人窺探一眼都如陷泥潭般的壓抑沉重。
程絮不顧郁杉的抗拒,揉出沐浴露的泡沫抹在郁杉身上,從腰腹一路向下。
郁杉緊抿着唇,目光漸冷,程絮打沐浴露的手碰到郁杉大腿根部時,郁杉忍無可忍地推開程絮:“走開。”
被強推開的程絮身上濺了一身水,他看着面色氣惱的郁杉,平靜且強硬地摁住郁杉,将水流引入郁杉身後深處。
身後那處撕裂過後細密綿延的疼痛讓郁杉難堪到心中激起戾氣,原先半幹的渾濁血迹在浴缸中漾開,顯得格外的糜爛髒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