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慕笙被吓得脊骨發寒,石澤毅先前不是默許郁杉聯系齊蹊的嗎?但聽石澤毅這語氣,劉慕笙一時也分辨不清石澤毅對齊蹊的态度。
劉慕笙還沒想好怎麼給出合理的解釋,窗外突然警鳴聲四起,樓下猛得傳來巨大的破門聲響,緊随着是一樓傭人的驚叫聲。
石澤毅冷冷地掃了一眼劉慕笙,松開被勒得滿臉漲紅的郁杉的衣領。
石澤毅沒有太計較他們聯系齊蹊的事,眼下發瘋帶警隊闖進來的宗寰才是最棘手的。
卧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三人回過頭朝門口望去,氣勢洶洶沖上來的宗寰雙眼猩紅地扶着門框喘着粗氣,那兇戾的眼神像是要将三人活剝了一樣。
宗寰目光鎖在面色蒼白的郁杉身上,郁杉一身睡袍被扯得淩亂半開,他正用手肘強行支起身子猛烈地咳着嗽,樣子虛弱得明顯剛受了什麼虐待。
“石澤毅,你這個畜牲!我艹你媽!”宗寰甩上門把身後跟着的人關在外面,沖上去對着石澤毅的臉就是一拳。
閃避不及的石澤毅下颚處挨了一下,與此同時程絮一拳襲中宗寰的腹部,一隻手格擋住宗寰繼而落下的勾拳,反手将宗寰制在地上。
石澤毅擡手揉了揉下颚處迅速腫起的淤傷處,目光深沉危險。
宗寰掙紮着,咬牙切齒地怒吼道:“石澤毅,你他媽敢動我的人!我要殺了你!”
“宗寰,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在做什麼?”石澤毅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地上的宗寰,“堂堂寰宇集團的太子爺,此刻像條失了智的瘋狗,狼狽又可憐。”
屋外聽到了裡面打鬥的聲響,一群警員和宗家特聘的保镖很快破門沖了進來。
程絮沒辦法一邊壓制宗寰,一邊應付這麼多人,他瞬間松開宗寰,反應迅速地将沖進來想扣住他的幾人撂倒在地。
“程絮,别襲警,回來。”石澤毅出聲制止發了狠勁兒幹架的程絮。
程絮不慎被一記肘擊襲中背部,他沒有絲毫停頓地屈身一個掃腿将一個剛爬起來拖抱住他的黑衣保镖撂倒。
随後程絮才拍了拍身上打鬥沾染的灰塵,面不改色地退到石澤毅身側。
石澤毅冷着臉對警隊領頭的中年警官說:“林局,什麼事勞煩你這麼大陣仗?深夜強闖民宅總要給個說法吧。”
“石少啊,有人舉報你這邊涉嫌強.奸和聚衆淫.亂,我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林局長面色和善地說。
石家和宗家他都得罪不起,但宗寰冒頭舉檢石澤毅,他不得不跑這一趟。
“誰舉報的,宗寰?”石澤毅挑了挑眉,看向狼狽爬起的宗寰說,“你還是夠狠心啊,這種髒門楣的事兒上趕着曝光出來,都不顧忌一下你小情人的名聲了嗎?”
宗寰沒吭聲,他回敬石澤毅的目光寒冷得像把生剖人心的冰刀。
宗寰其實不願意任何人瞧見郁寒被玩弄毀掉的樣子,但不聯系警局他硬闖進石澤毅家需要耗上很多的時間,他難以想象他多晚來一秒,郁寒又要多遭受怎樣的摧殘折辱。
“這點石少放心,我們市局辦案會保護當事人隐私的。”一旁的林局長聽石澤毅的話裡沒有否認的意思,他眼中閃過商利的精光。
他現在抱着公事公辦的态度,雖然這事最後肯定會被強壓下去,但石家的帳算不到他頭上,他即賣了宗家面子又握了石家把柄,他們市警局日後也不必再處處受這倆地頭蛇的氣。
石澤毅沒把林局長的那點心思放在眼裡,他掃了眼宗寰腹部還滲着血的傷處,嘲諷道:“說起來這強.奸的罪名宗少也該有一份,非法拘禁和性.虐待可不比我遜色到哪兒去。”
林局長看着他們狗咬狗,笑着出來打圓場:“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不如大家都去我們警局坐坐,喝口茶好好談談。”
“林局盛情相邀,自然也不好拂了您的面。”石澤毅淡定的好像真的是去警局喝杯茶,他緩步走上前做了個移步的示意。
林局颔首一笑,跟着石澤毅往外走,程絮和劉慕笙也跟了上去。
兩個收集證據的年輕警員将床上的郁杉攙起來,他們看着郁杉身上半露出的痕迹和手腕上勒出紅痕的斷裂鎖鍊,神色摻着些憐憫。
一位警員将可能留有精.斑的床單收疊留證,另一位正義凜然地安撫着郁杉:“别怕,法律一定會替你讨回公道的。”
郁杉抿着唇沒說話,任由兩人幫他解着手上的鍊子和脖子上的金屬項圈,他心中的那點兒難堪已經将他淹沒,麻木到冷漠。
宗寰掠過人群走過去,打斷了年輕警員用電子萬能幹擾鑰匙強破開項圈鎖芯的動作。
他将外套裹在睡袍半解的郁杉身上,将人橫抱起,宗寰目光幽暗隐忍地說:“出事時郁寒不在嗎?你怎麼那麼蠢,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你的藥讓郁寒暫歇性沉眠了,但石澤毅并沒有對我做什麼。”郁杉輕聲說,他極度疲憊,甚至沒心力掙開宗寰的懷抱。
也不知道這場鬧劇究竟什麼時候能結束,郁杉内心隻期盼齊蹊能早些找過來。
“他沒對你做什麼?”宗寰将懷裡的郁杉抱得更緊些,他的語氣半點不信。
郁杉沒再解釋,他靠着宗寰半阖着眼,神色虛弱冷漠,他真的不想再應付這些了。
倦乏間,郁杉腦海中突然傳來郁寒的聲音:“什麼做什麼,你們打什麼啞謎呢?”
剛醒的郁寒語氣裡還有些未消的虛弱,他并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
郁杉平靜地同郁寒陳述了一遍石澤毅發瘋折騰他的事,他和郁寒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應付這些瘋子郁寒要比他得心應手的多。
郁寒沒急着接過身體的控制權,聽完郁杉的陳述後郁寒頓了片刻,他語氣暧昧旖旎地笑問:“委屈寶貝了,不過,你這是……在跟我告石澤毅的狀嗎?”
郁杉本就冷淡的态度直接降到冰點,他無語到理都不想理郁寒。
郁寒安撫地給郁杉解釋道:“石澤毅鬧這麼一出,可不隻是想看宗寰吃癟,他大概率是在因為我優先選擇找宗寰沒選擇他而置氣。”
“石澤毅是想讓宗寰以為我被弄髒了而放棄遠離我,這樣我就隻能依附他了。”郁寒語氣懶洋洋地,帶着些戲谑嘲弄,“不顧他顯然沒有料到宗寰在乎我到這種程度,連報警這種瘋事兒都做的出來。”
郁杉不太明白郁寒說的選擇宗寰沒選石澤毅是什麼意思,他隻厭煩冷漠地說:“你惹了好多麻煩。”
“郁杉,你的生活太無趣了,要學會多找些刺激。”郁寒笑吟吟地說,“乖啦,不生氣,你先睡一會兒。”
郁杉沒應,反倒強撐着精神沒睡去,他直覺齊蹊很快就會找過來,所以他現在不能讓郁寒出來。
郁寒見郁杉強撐時輕易猜到了他的想法,他輕輕嗤笑一聲,但原先那份溫和的笑意完全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