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我無比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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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扣上帽子,半張臉陷入棉服,下周還要陪我哥去國際高中體驗聽講,這時候我可不敢再出什麼事。
走了四五公裡路,渾身熱了起來,通向地下拳場的小門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門口有人把守,我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進不去。
盤旋了兩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決定孤身一人硬闖進去,但太危險了,他們那幫人什麼違規的刀槍武器都往身上帶,我怕把我誤傷,于是我在旁邊的巷子裡觀察形勢。
半個小時後一個外面穿黑色棉服,裡面套紅色衛衣的看守者湊在另一個耳邊說話,像是要去上廁所。
等那人走後我左右看看,沒什麼人便捂得嚴嚴實實走過去。
果不其然剩下的那人大手按着我的肩膀迫使我止住腳步:
“這位先生,之前沒見過你,請出示一下卡片,或者報一下身份。”
“我呀是縣長兒子,今天咋不認識我了。”借助蒙的掩飾的優勢壓低聲音随口胡謅。
我以為他要質疑我,或者是拉掉我蒙着的臉,用力擺開他的手硬要往裡擠。
然而那人卻松開手,長歎口氣,對我道:
“兄弟,那臭娘們不好擺脫,半年前不是懷了你的種嗎?現在好像又懷上了梁哥的,天天來拳場鬧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太不讓人省心了,你避避也是好的。”
說着他讓我進去,其實我不太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東西,或許把我認成了某個人,不過沒關系,但隻要能進來就好了。
順着普通通道來到觀衆席,目前還早拳擊沒開始,場上什麼都沒有,地上的幹涸的血迹仍舊吸睛,全場都彌漫着一股腥臭的鐵鏽味。
我朝最前排的貴賓席看去,洋洋灑灑隻坐了幾個人,梁文濤沒來,也可能不回來,我倒期待他不來。
旁邊坐了一個絡腮胡的大叔,他手上帶着塊大金表,嘴邊叼根煙,溢出來的白煙四下飄散。
“大哥,問你件事?”
他塊頭大,看起來挺不好惹的樣子,聽到我說話微垂眼滿臉不屑看我,喉嚨裡輕輕“嗯?”了一聲。
不過嘴裡的臭煙味太濃,熏得我想吐,果然男人不能一直抽煙。
我忍住想撇開的頭問他:
“上次有個跟大獅子搏鬥的男人,你還記得嗎?被獅子咬掉了根胳膊的男人,最後還赢了的……”
他想都沒想,吐掉含在嘴裡的煙頭朝地下吐了口唾沫,我微微移了下腳聽他對我講:
“你說邢筱啊?别的不說,我隻能說他是一個真男人!也是一個大怨種!”
我忍着臭氣讓他給我細講,他似是很樂意,講的滔滔不絕,露出嘴裡牙齒發黃的牙齒和上牙虎牙側旁邊的三顆大金牙。
“事情有點複雜,從哪裡跟你講呢?”
我想了想說:“那就從頭開始吧。”
“邢筱嘛,人家高中時期就搞暗戀,單相思學校的校花。校花嘛,當然可多人追求了,校花當時有個男朋友,高二的時候那男的就要了那女的,小小年紀不知道采取什麼安全措施。
一次中标,你說這可好,女的懷孕了,那時候差不多十幾年前,能讓女兒上學的家庭條件自然不是太差,家裡非富即貴。幾個月後,校花肚子漸漸大了起來,這怎麼能瞞得住他們呢?于是女的告訴男的,她懷孕了。男的一聽深感大事不妙,直接退學搬家換了一個城市上學生活。
女的呢?被家長發現後,她爹當場揚言要打斷她的腿,于是女的在挨了她爹幾巴掌後紅腫着臉頰逃出家門,可半路下了雨,她就坐在電話亭旁邊大哭。
一直哭到半夜,邢筱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個消息,一身濕的趕過來,他抱着在雨裡哭的幾乎暈眩的女人到附近的小賓館開了一間房,但可不是去睡她。
唉——
你說他傻不傻呀,他把女人安頓在賓館給人家換衣服,擦身體,抱着人家肩膀安慰她。最後摸到女人額頭感覺溫度高于常人,覺得是發燒,又淋着瓢潑大雨跑到三四公裡外還營業的小藥鋪買了藥給人家。
最後抱着人家安慰,說沒事,沒關系,他喜歡人家,什麼都不在乎。
女的當時感動的哭得稀裡嘩啦,說要把孩子給打掉,跟他。
但男人心疼的看着她,撫摸着她已經顯懷的校服輕聲說流産很疼,這對人體的傷害太大了,他不是很建議。
但女的覺得對不起她後來從二樓跳了下去,當即下身大出血,孩子自然而然沒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我一驚,心裡不禁感歎女人也是一條漢子,我點點頭讓他繼續講。
“邢筱知道這件事後心疼死了,當時他正在市裡參加競賽,這場競賽要是得了前三等将能直接保送的,他聽說這件事後競賽都沒答完,沖回來跑醫院蹲在手術室前流淚,哭泣,跪在地上求醫生救救她。
女方家長因為這件事早不認她了,讓她在外面自生自滅,邢筱自幼家裡貧寒,沒爹媽,外婆照看着他,也沒啥錢,他就跪,一家一戶的跪,湊夠手術錢又跪在醫生面前求醫生救她。”
“我把男人膝下有黃金作為人生信條,要我肯定不會為了一個懷過孕流過産的女人下跪。有時候仔細想想覺得邢筱就是傻過了頭才這樣做。”
中途,像是說到了他有感的地方,搖搖頭跟我說着他的想法,我沒接他的話,繼續聽他往下講:
“女人最後救回來了,但是女人家裡犯了點事,她爹惹上了不該惹得人,全家被拖去道上斬殺了,那時候女人不在剛好逃過一劫,但是吧你覺得道上混的那些人不知道有這個女人的存在嗎?
他們當然知道,而且會斬草除根,但邢筱帶着女人跑了,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好久沒音信了。直到前幾個月,女人被查出了肝癌。
但幸虧檢查的早隻是早期,快中期了,需要趕緊醫治,邢筱掏空了所有家底都沒湊夠錢,于是報名來了地下拳場,他本來就是抱着必死的态度來的,沒料到他竟然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