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眼不語，我覺得許澤韶是世界上對我最好最好的人了。

發根幹了就吹發梢，整個頭都幹了後他的大手從我脖頸後環住我的脖子，大拇指放在那塊疤痕上輕輕摩挲，他放下吹風機把下巴慢慢搭在我肩膀上，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一下子就鑽進我鼻腔裡了。

“哥。”

我開口喊了他一聲。

“小甯，當時你該多痛……都怪哥，這是哥欠你的。”

我覆蓋上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安慰他：“你的傷也是因為我，我也……”

“小甯不欠我什麼。”

他打斷我的話，不讓我繼續往下說。我側着頭去看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微紅，裡面含着細碎的淚花，我抱着他的脖子輕輕親他的臉頰，他的嘴角，他的眼眶，最後到他脖子上的疤。

疤痕不算好看，甚至有些猙獰，我一寸一寸的吻着。

“因為我們彼此相愛，所以才會覺得彼此虧欠。”

我窩在他頸窩裡低語。

這天晚上，我們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硬生生擠在一張單人床上相擁而眠。

*

“哇，哥你看，原來這就是物理老師老說的VR眼鏡，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麼？”

在虛拟現實室裡和許澤韶體驗VR眼鏡，其實我上一世體驗過，後來科技越來越發達，好多電影院都用上了，我也去看過電影，不過是我一個人。

挺沒勁的，三十多歲的人抱着一桶爆米花一個人看電影，邊上的人都成雙成對的，孤獨感襲擊我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電影院看過電影了。

而現在，許澤韶在我身邊陪着我體驗，我卻覺得非常非常的新奇，就像是返老還童那般。

“我看到了一個正在跳舞的機器人，小甯看到了什麼？”許澤韶在一邊問我。

“看到了一條霸王龍，特别大。”

……

把校園裡參觀了個大概，我們作為旁聽生在高二的尖子生班級裡旁聽，跟許澤韶做同桌是我這兩世第一次體驗。

國際高中的教室寬敞明亮，跟臨陣一中自然是不同的，座椅都是帶靠背的，天花闆上也不會亂掉牆皮。

老師也溫柔和藹，不對對我們亂發脾氣，下面的同學更不會睡覺。

經過這一比較，我深深覺得這兩者差距太大了，許澤韶要是來這裡上學的話他能接受這麼好的教育資源，老師同學之間的融洽氛圍。

他可以優先體驗最新型題目，有人為他耐心講解，他也可以利用好的條件去探究去鑽研，參加競賽，發展自己的優勢。

這可都太好了，可他偏偏要來臨陣一中上學，把自己搞得比狗還累，老師講不通的點純純靠自己刷大量的題去了解，去熟悉。

看着許澤韶認真聽老師分析案例的側臉突然覺得許澤韶很不值。

我為他感到不值得。

如果當時我要是能考上國際高中，起碼我不會為了許澤韶去上臨陣一中。

我那時候那麼的糟糕，許澤韶憑什麼啊？憑什麼為我做這麼多？

課堂上的他腦袋轉的快，聰明，還會帶着我去思考，很快我們就融入到課堂中，他提出來好幾個新鮮的點子，那些同學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在掌聲中他坐下，我悄悄問他：

“你喜歡這樣的課堂嗎？”

他眯着眼睛笑，半倚着身體側着臉對我說：

“當然喜歡啊，這些都很好。但這些與你相比起來，我更加喜歡你。小甯，不要再多想了，哥這樣做都是有底牌的，要是哥沒有選擇留下，那樣我們真的會越走越遠的。”

“我們更不會想現在這樣敞開心扉在一起。”

那雙眼睛突然嚴肅起來，他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認真道：

“小甯希望我跟你越走越遠嗎？”

桌下他握着我的手，我搖搖頭說不，但又想起我們矛盾的根源就是他因為在臨陣一中才惹的禍。

一時我又不知道怎麼辦了，上一世的情況我着實不清楚，但這一世隻要有我在，上一世的狀況就不會發生，許澤韶一定會被保送清華的。

而這一次，我要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