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許你愛别人。”
——
在車上坐了一個小時多,0300坐在我身邊,為我哭泣,我擡手給他擦眼淚讓他不要哭。
“不要哭了,孫叔叔,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我說了好幾遍沒事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我自己。
獄警拉我們下車的時候外面飄了很大的雪,一大塊一大塊往下掉,落在我的睫毛上了一片,很快被我身上的熱氣連帶着融化。
0300排在我前面。
他走的時候扭頭看我,眼裡含着淚光,他壓低聲音叫我一聲“甯兒”,看着他我也落了淚,我很尊重這位長輩,在難過的牢獄生活中他也曾給過我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我把他當做我的親人。
“孫叔叔……”
我低吟一聲,随即他被獄警徹底拉走了,他被槍決之後就是我了,我站在雪地中,眼睜睜看着0300被獄警拉着到處決的地方,之後拿槍一下子崩在他腦門上。
子彈上膛,“叭”的一聲飛速穿了出去,他瞪着的眼睛緩緩閉上,身體沉重倒在了地上,血液順着他腦門上黑洞洞的槍口往外淌,屍體被拉走後我被一個獄警拖過去。
發過一枚子彈的槍口有些燙,我閉上眼睛迎接我的死亡,一片雪落在我鼻子上,微涼,突然獄警手掌狠狠砍到我的脖子上,我始料未及,脖子上硬生生挨了一下,很快暈死過去。
*
許澤韶牽着一個長發女孩的手,他們在談話,女孩把抱在懷裡的淡紫色書拿出來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翻開一頁後,纖細的手指點點書頁。
許澤韶湊過來看女孩點擊的地方,他漂亮的薄唇微張,仔細為他講解,五分鐘後,女孩緊蹙的眉梢舒展開含着笑意靠近許澤韶的臉頰親吻他。
離開的瞬間,許澤韶大手按在女孩後腦勺上,收緊手朝他按過去,他細細親吻女孩的唇。
放在女孩後腦勺上的手開始下移到她的脖頸,握住她的後頸,大拇指在她脖頸側面上下劃拉摩挲。
分開後,許澤韶垂眼去看女孩被吻得濕潤的唇,再次低頭把唇印上去親女孩的唇角。
許澤韶粉紅的眼角濕漉漉的,眼睑下的兩顆小痣也動情了,眼裡閃着光,嘴唇翕動對女孩輕聲告白:
“我很愛你。”
“我也很愛你。”
女孩紅了臉,低聲回應他。
他們的手纏繞在一起,許澤韶把她抱在懷裡。
……
*
不要!不要!不要!
許澤韶你不準親别人!更不能愛别人!你不能……
我再也受不住,心口發酸,眼眶發澀,在夢中哭了出來。
突然一盆冰水潑在我頭上迫使我徹底清醒過來。
一個響亮的巴掌朝我甩過來,我吃痛定睛去看眼前的人。
是陳銘建!
“你——”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一腳踹翻在地上,臉剛好對上身邊的梁文濤。
“梁哥,幹嘛把他弄出來啊,就應該讓他吃槍子兒,死了可算了。”
梁文濤惡狠狠瞪了陳銘建一眼,罵他是蠢貨,之後掏出一張紙展開給我看。
是那張我畫過押的紙,上面我沾着血印上的指紋印已經發黃。
“還記得這張合同嗎?”他問我。
我記得,可我當時壓根沒有好好看,點點頭又搖搖頭,随後他把紙扔在地上讓我好好看。
我低頭撿起那張紙捧着去看,看完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替許澤韶頂罪的條件是為地下拳場帶來上億的收益,我在入獄後,梁文濤會想辦法把我弄出來,之後加入地下拳場,讓我跟着他們打黑拳。
我難以置信看着上面的字,這活脫脫是一份賣身契。
我抖着手,把手裡的紙張給抖掉,彎腰撿起紙把紙張撕的四分五裂,我說我不做!
“不做?呵,這可由不得你。”他語氣陰冷,跟周圍薄涼的空氣一起穿入我的心頭。
我撐着地面要爬走,身後兩個人扯住我的腿把我大力壓在地上,一根細長的針管怼在我頸側。
我一驚,問他們要對我做什麼?
“不要!不!梁文濤你個狗日王八蛋!你不得好死!你給我注射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