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标很明确,毫不猶豫直沖向坐在單人沙發上不發一言的傅隽硯。
許之漾見狀,下意識皺起眉頭。
她倒不是為沙發上的男人擔心。隻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社畜打工人,她必須憂老闆之憂,愁老闆之愁,還要為他解決不必要的麻煩。
顯而易見的,目前來說,傅樂鸢便是這裡最大的麻煩。所以,眼見的她就要撲倒傅隽硯的身上,許之漾一個彈射起步直接強行插入兩人之間,先一步主動挽住了傅樂鸢的手臂。
“嗨,妹妹,好久不見啊。”許之漾再度施展她的卓越演技,直接把羅婷的話坐實,“聽羅姨說你老想念我了,怎麼樣,見到我開心嗎?”
“……”傅樂鸢顯然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懵了,看了眼羅婷,又看向她,最後卻是誰都沒理會,死命掙脫了許之漾的束縛,委委屈屈地向傅隽硯撒嬌,“阿硯哥哥,我都好久沒見你了。你不回家,也不讓我去公司找你。你能不能和公司前台說一聲,下次直接讓我上去啊。”
傅隽硯沒接話,倒是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傅國正終于舍得放下手裡的書,取下眼鏡擱在茶幾上:“好啦鸢鸢,公司不是你玩鬧的地方。”他說完,起身朝餐廳走去,“晚飯準備差不多了,過去吧。”
羅婷應聲,拉走傅樂鸢招呼衆人入席。許之漾如釋重負,正要轉身跟上,身後卻突然貼上來一個溫熱的身體。
“你倒是和傅樂鸢挺熟。”依舊是熟悉的操作,丢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沒等許之漾回應,傅隽硯便已經兀自越過她進了餐廳。
?
不是,冤枉啊,她比窦娥還冤啊。
她和傅國正和羅婷熟,也不會和傅樂鸢這個白蓮花熟啊。要知道在原主的記憶裡,她對傅隽硯做的那些荒唐事可都是在傅樂鸢的慫恿和洗腦下幹出來的。
原主的性格自小就敏感且自卑,不論是傅奶奶還是傅隽硯,她從來不曾想從他們身上奢求過什麼。能遇到一個和藹的老人,因為她付出的一點點善意而擁有從未設想過的人和人生,她早已受寵若驚。即便她知道,她的丈夫不喜歡她,會答應和她結婚也不過是老人臨死的威逼和遺囑,可她還是心滿意足。
直到她遇到了傅樂鸢,這個笑起來很甜,卻總能用三言兩語挑起她内心不安的妹妹。
遇到她之後,許之漾時不時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曾經的自己了。她開始焦慮,怕一旦協議結婚時間結束,她就會永遠失去傅隽硯;這份焦慮,直到傅隽硯的白月光出現,就開始愈發變本加厲。
這麼想來,原主悲慘的命運除了外界的因素,有一部分原因也來自于她性格上的缺陷。
但是,她許之漾不是曾經的原主,她可不會任由别人擺布她的人生。
當然,系統除外……她可不正擺弄着她的生死大權嘛。
想起這,許之漾就來氣。
也不知道關于她任務額度的事情結果如何。
[破系統,上次答應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
[第一,我不叫破系統。你可以叫我系統,可以叫我2025,或者小美;第二,關于任務額度的事情正在走流程,勿催。]
[哦吼,你還挺拽。]
[雖然我沒有和你們人類一樣的實體,但我也是有脾氣的,懂?]
……
許之漾翻了個白眼,心想:可給你能耐上了。
餐桌上,衆人話不多。
傅國正是不開口,傅隽硯是不屑開口。傅樂鸢倒是一刻不停獻殷勤般得往傅隽硯的碗裡夾菜,嘴裡哥哥哥哥個不停。
羅婷在一旁看着,滿臉堆笑:“都20了,樂鸢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黏阿硯。”下一刻也不知怎麼回事,她的話題又轉移到了許之漾身上,“之漾,你和阿硯結婚也有一年多了,什麼時候計劃要個孩子?”
這話如果放在普通家庭,妥妥的就是催生;可放在榕城首富的傅家,那可就得反過來聽,畢竟在這樣的家庭,但凡多一個子嗣後代就多一個人争奪家産。
許之漾原本想着敷衍過去,視線裡突然伸進來一雙筷子,剛清空的碗底瞬間多出來一片肉,還是她最讨厭的鴨肉。
傅隽硯這意思再明顯不過,又是在警告她謹言慎行。
許之漾無語,要不是為了金主爸爸的錢,誰願意摻和他的這些破家事。
沉默的渣爹,小三的後媽,白蓮花的妹妹,離婚的娘,還有一個高冷的他,每個單拎出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可既然金主爸爸都暗示了,她也懶得找借口搪塞。于是微笑不語,隻一味低頭炫飯,扮演好一個害羞的乖巧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