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隽硯視線往窗外掃了眼,許之漾明顯感覺到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可等她興高采烈擡手和他打招呼時,他卻冷漠地移開了眼睛,而那輛黑色的庫裡南也絲毫沒有要為她停下來的意思。
許之漾熱臉貼了冷屁股,氣不打一處來。
好家夥,裝沒看到她?
行。
許之漾努力深吸了口氣,下一秒往一邊挪了幾步,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上去擋住庫裡南的去路。
周放像是知道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早已自覺地放緩車速,在距離她五、六、十米遠的地方安全停下車子。
“總裁,許小姐把車攔下了。”周放語氣有些無奈。
他話音剛落,甚至還沒來得及等傅隽硯表态,後座車門就被人從外拉開。緊接着,許之漾如同入職那天早上一般賴皮地鑽進了車裡。
“喲,傅先生好巧啊,這是要回羲和院?那正好順道捎我一程。”
良久的對峙,傅隽硯不拒絕也不答應。許之漾隻能尴尬放下和他打招呼的手,轉頭看向前面的周放。
“許小姐不好意思,總裁還有應酬,先不回羲和院。”他解釋完,見許之漾遲遲不下車,隻能無奈走過去打開她這邊的門,“抱歉許小姐,請下車。”
許之漾并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厚着臉皮十指緊扣成拳抵在下巴處,祈求地看向傅隽硯:“老闆,這是要去哪談合作?不如帶上我這個秘書,不管打雜跑腿還是倒酒布菜我樣樣在行,最重要的是在下千杯不醉,能幫老闆您擋酒……哎,等下……”
她正努力吹噓,可話還沒說完就見傅隽硯一個眼神示意。下一秒,原本坐在後座的她就被周特助水靈靈從車上拉了下來。
“……不是。”許之漾難以置信地看着周特助關上車門,“我說真的,我真千杯不醉,可以幫你們傅總擋酒的。周特助,你也知道中國人餐桌上就愛勸酒,你家總裁萬一喝多了,不說對身體不好,對項目也不好是吧……诶,你們别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喂——”縱然她說得天花亂墜,可不管是傅隽硯還是周放沒一個人理會她,許之漾隻能眼睜睜看着黑色庫裡南以一種近似冷酷的速度從她面前疾馳而去。
不過原本她也沒想硬跟,就是主打一個多刷點存在感。這下既然人都走了,許之漾頃刻變臉,收起臉上的憋屈表情,潇灑地擡手甩了下長發:“切,搞得我有多想跟着你似得。”轉頭下一秒又笑嘻嘻地對系統說道,[小美,做系統這麼久,有沒有宿主帶你去過club?走,今晚本小姐帶你去見見世面。]
隻是當她打車到息夜,卻在門口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庫裡南,許之漾一副這不巧了的表情,喲了聲就擡腿往裡走。
息夜club裡樂聲震天,台上DJ正興奮地單手打着碟,穿着清涼的男女在舞池裡狂野搖晃。許之漾看着這原主到死也沒有來過一次的地方,沒有直接去吧台點酒,而是大搖大擺找了個卡座坐下。
原主沒有關于這裡的記憶,但擁有劇情金手指的許之漾有。她知道在原著裡,傅隽硯在息夜四樓有一個專屬的VIP包廂,是他和那幫朋友以及白月光常來聚會的場所。
有服務員上來招呼,許之漾漫不經心瞥了眼他:“把你們經理叫來,我要在四樓開個包廂。”
服務員一聽是個大客戶,絲毫不敢怠慢,轉身去叫經理。沒多久一個穿黑西裝的矮胖男人朝她的方向快步走來。不同于剛才一看就沒什麼心眼的年輕服務員,這位經理心思顯然深了許多,還沒走近就先上下審視了番許之漾。
她身上套着早上出門時穿的卡其色套裝,不是大牌也不是什麼昂貴的手工定制貨,隻是上回和陸沛音逛街随手在商店買的,橫看豎看也不像是能消費起VIP包廂的人。
在這種紙醉金迷的場所工作久了,又能做到領導位置的哪個不是人精。許之漾幾乎已經做好飙戲的準備,可才開始編排劇本醞釀情緒,卻發現走到跟前的黑西裝經理早已收起審視目光,甚至還畢恭畢敬對她露出一個微笑:“鄙姓高,這位小姐看着面生,第一次來我們息夜?怎麼稱呼?”
都說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許之漾在心裡啧了聲,為自己的這波刻闆印象感到愧疚:“我姓許。”她相當自來熟,也不管兩人才剛見面,笑盈盈說着話就擡手搭到他肩上,“聽說你們這四樓VIP包廂都是專屬的,傅總今天是不是也在?”
“傅總在我們這确實有專屬包廂。”即便已知她此番目的不純,高經理也沒有立馬翻臉趕客,反倒極有職業素養保持着着微笑,隻是身體卻不着痕迹略微往前躲開了她的手臂,“不過客人的行程,我們不便透露。這樣許姐,您這邊誠心想要四樓VIP包廂,我可以先和你簡單說下價格。四樓包廂規格相同,需一次性付款500萬,之後每年隻需支付50萬的保養費即可……”
一旁高經理還在絮叨,許之漾卻早已沒了細聽的想法。
要說傅隽硯不愧是這本小說裡的霸總男主呢!在進來之前,她試想過VIP包廂消費不低,可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種程度的不低。
一次性?500萬?隻需?即可?
這幾個詞分開來她許之漾都能明白,怎麼組合在一起和她那麼不熟呢?
“呼!幸好……”許之漾僥幸地拍着胸脯嘀咕,幸好她不過就是找個借口套話,不然就她那幹癟的荷包,把她賣了都不夠買包廂的幾塊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