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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青葉走後,方家村衆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族長方南山,看他要怎麼處置這件事。
卻見方南山捋着胡須,長歎口氣,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又有些無可奈何:“為了保住村子,隻有把邬青葉抓住才行。”
聞言方泰心裡一驚,又不敢問是為什麼。
一旁倒有人替他問出了口:“這是為啥?”
方南山道:“那外鄉人假如真是反賊,官府追究起來,青葉就是個窩藏反賊的罪名。這外鄉人在這裡養了小一個月的傷,我們說不知情,官府能不能信?如果他們抓得到青葉還好,如果青葉也跑了,上面壓下來,縣裡一定會怪罪到我們頭上,最輕也是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衆族老紛紛點頭。
但也有人提出異議:“青葉不是說沒看見通緝的告示嗎?她不至于騙我們吧?”
方滿倉惡狠狠地道:“她都瞞着我們把那外鄉人留了那麼久,你說她不會騙我們?”
“哪,萬一那人不是反賊呢?”
“不是反賊,那就更危險了。今天來找他的那群‘官兵’絕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們追不到外鄉人,就會回來找我們逼問外鄉人的去處,如果逼問不出,不知道他們會幹出點什麼事來。”
“真到了那個時候,也隻有把邬青葉交出去,才能保全我們村子。”方南山語氣惋惜,神情沉重,“青葉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不忍心這樣做。但這是為了保全我們整個村子,不得不這麼做啊……”
方滿倉冷笑道:“要怪也隻能怪她自己,誰叫她把那個外鄉人帶回來了呢?”
方南山看向方泰:“阿泰,你去把她叫回來。她對你不會有什麼疑心。”
方泰頓時顯得為難起來:“這,還是,還是讓别人去吧。我,我下不去手……”
方滿倉叫道:“又不用你下手,隻要把她騙回來就行了。”
方南山卻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威嚴地盯着方泰。
方泰聲音越來越輕,終究是遲疑着點一下頭,離開了族長家。
不一會兒他便帶着邬青葉回來了。
門後的兩個村民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木棍,一見她進門便狠狠地揮下。
眼見邬青葉摔倒在地,衆村民急忙搶上前,将她雙手反到背後,用麻繩捆綁。
而那條大灰狗,雖然挨了幾棍子卻都不在要害,仍然靈活地在院中來回奔竄,卻始終不肯逃走,不斷地撲咬捆綁邬青葉的人。
在咬傷了好幾人後,大灰狗才終于被繩圈套住。
村民們恨它咬傷人,死死收緊了套在它脖子上的繩索。
眼見大狗眼珠翻白,前爪離地,在空中亂刨。
反倒是方滿倉喝止了衆人:“留着這條狗命,先捆起來。”
方滿倉為人不咋地,在族中輩分卻挺高。抓狗的這幾個村民都是年輕後生,要喊他聲叔。
雖然不解他為什麼不殺狗,年輕後生們也都聽話地松了把手上的力氣,隻讓大狗無法掙脫。另有人上前将狗嘴和四爪都捆起來,讓它無法再咬人。
總算是把一人一狗都捆了個結結實實,衆村民一時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族長方南山。
方滿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朝已經昏過的邬青葉走去,一邊道:“搜搜她身上,找找有沒有外鄉人留下的書信或是信物。”
頓時有好幾雙手朝昏迷不醒的少女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