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小姨還是給葛淮衍的媽媽打了電話。
兩人還是約在上一次見面的那個咖啡館裡面。
小姨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因為在火車站打車的時候排了許久的隊,所以葛淮衍媽媽比她早到了好多。
這一次,葛淮衍媽媽并沒有讓小姨去點單,自己擅作主張點了這裡兩杯最貴的。
因為李斯仁這事困擾了小姨好多天,所以小姨也沒有心思去糾結一杯咖啡的價錢幾何。
雖然說李斯仁與小姨的那些事情,老媽并沒有過問。
但看李斯仁和葛淮衍的表現,就知道他倆在一起遭到小姨是極大反對的!
所以這一次是葛淮衍媽媽做好了跟小姨吵架的心理準備。
但是剛開始的時候,葛淮衍媽媽還是很客氣的。
“這咖啡我常喝,味道香又不傷胃,小姨也嘗嘗。”
比之上次來,小姨這次更有些底氣不足。
與其說是底氣不足,倒不如說是沒有目的。
喝了一口咖啡,便沉默了起來,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開口。
“我很久沒有跟李斯仁聯系過了。有那麼兩三年了吧……也不知道這孩子過得怎麼樣。”
葛淮衍媽媽聽後歎了一口氣,再說道,“在我看來呀,沒有必要鬧得這麼僵。”
“我們家情況比較特殊。”
“哪有兩個家情況是一樣的,誰家的情況不特殊呢。”
“也對。”
“小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大老遠來一趟,我們也别繞彎子。”
葛淮衍媽媽頓了頓方又說道,“小姨這次來,怕是為了斯仁和我們家淮衍辦婚禮的事情吧。”
“兩個孩子領證啦?”
葛淮衍媽媽聽了笑了笑,搖了搖頭,“目前聽他們的口氣是沒這個打算。”
“那辦這場婚禮,無非就是找親朋好友做個見證?”
“沒錯,見證一下,兩個孩子過起日子來也認真一些。”
“認不認真,也不在這件事情上。”小姨說罷歎了一口氣,“葛淮衍媽媽您也甭怕,就算我現在說不同意也無濟于事。我呢,就是想不通,特想不通,您怎麼就能輕輕松松認可了這倆孩子的關系呢!上次跟您見過一面,感覺我們兩個是同齡人,但是看您這心态就跟玩兒似的,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兩個會帶來的麻煩。”
“活着就是麻煩,難不成我們個個都去死?”葛淮衍媽媽玩笑道。
小姨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沉默了半晌。
忽又聽見葛淮衍媽媽說道,“我是離婚的。我們家淮衍還在肚子裡的時候,我跟那個男人就離婚了。”
講真的,小姨此刻并沒有心情去聽葛淮衍的成長史或者是葛淮衍媽媽的婚姻史。
但一時又不好岔開話題,隻能是端起咖啡來硬着頭皮聽。
“離婚之前,我是同妻。”歎口氣,“同妻這個詞小姨聽過吧。”
小姨一聽這話,心底一驚,嗆得自己直咳嗽!
拿着紙巾趕緊擦了擦濺出來的咖啡,這才連連道歉道。“真不好意思,您繼續說。”
“我跟那個男人結婚四年都沒有孩子。說句不怕小姨笑話的話,這四年裡,我們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葛淮衍媽媽笑笑,再說道,“那個時候一心忙事業,也沒太把心思放在這兒。雖然抱怨,但也隻是在能見着面的情況下。他也忙,我也忙,見面的次數就少,也懶得抱怨了。”
“到後來,我懷上了淮衍,那個時候還挺着大肚子呢。記得當時8月份,正好是濟南的雨季,哎喲——那天下得那個雨呀,那叫一個大。”
“我回家拿文件,一進門看見門口鞋櫃那個地方多出一雙皮鞋來。”
“我以為家裡來了朋友呢。”
“那個時候我們還不在小姨上次去的獨棟裡面住,還是住的單元房呢,所以客廳裡沒人一目了然。”
話及此處,葛淮衍媽媽自嘲地笑笑,再說道,“卧室裡的那些聲音呀。”
長舒一口氣,“不堪入耳。”
剛說完這四個字,葛淮衍媽媽又歎了一口氣,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半晌,葛淮衍媽媽才又說道,“往事不堪回首呀。我猶豫都沒猶豫,當即就跟那個男人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