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旬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六百萬的免費器材換他今後滑闆進校，血壓是該飙升。昨天他打電話為的就是這件事。

放學後，查旬仍然先走，沒等唐堯。

隻要沒有别的事耽誤，比如值日，唐堯也不會落後查旬很多，倆人一前一後的距離跟早上差不多，但走到半路，查旬發現一直跟他後面的唐堯突然不見了。

不知怎麼想的，查旬有意放慢了速度，并不時回頭看，沒多大會兒，唐堯又突然出現了，他從一家照相館出來，站在店門口，埋頭往書包裡裝東西，倆人相距三十米，查旬隻見是紅色的一卷，具體是什麼不知道？

唐堯裝的正是他昨天訂制的橫幅，感覺被人盯，他擡眼看，沒料到是查旬。

唐堯意外，查旬不是先走了嗎？怎麼還在這兒？于是唐堯飛快把橫幅塞書包裝好，馬上若無其事騎單車朝查旬來。

這事唐堯不準備給查旬講，反正講了也休想指望這人會主動送去給趙主任承認錯誤，說不定還會加深矛盾。

反正在唐堯看來，化學實驗課那場默契十足的配合就是次天大的意外。

似乎确認唐堯沒事，跟上了，查旬繼續滑闆走了。直到家門口，唐堯才總算真的追上查旬。

唐堯順路在樓下買了菜，今天的菜新鮮，唐堯就多買了點，所以倆手都不空，一手拎菜，一手倆人的飯盒。

查旬右手有灼傷。唐堯側過身将就查旬的左手，“拿鑰匙開下門，在我褲口袋。”

查旬原本正伸手準備去接過唐堯手裡拎的東西，聽言，他頓了頓，他在猶豫，他認為他和唐堯還沒親近到去掏對方口袋的地步。

“快點！菜好重，手好酸啊！”唐堯催他。

校服褲的口袋都比較深，查旬又遲疑半秒後，才緩慢的把整隻手伸唐堯褲口袋去拿鑰匙，摸到了，卻發現拿不出來，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勾住了。

“勾住了。”查旬說。

“用力拉。”

“壞了不關我事。”

“那你還是把口袋翻出來，看看勾那兒了。”

查旬翻唐堯褲口袋的動作極輕且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和唐堯産生任何肢體接觸。

原來是鑰匙扣勾到縫紉線了，單手解不開，查旬放下滑闆，拿右手幫忙，費了好會兒功夫才解開。

這是查旬和唐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相處，能聞到對方衣服上清香的洗滌劑味道，也是第一次不擡對方扛。

查旬把鑰匙生疏的插進鎖孔，打開了門。

唐堯等不急趕忙進家去，把菜放廚房，提的實在太重，唐堯的指腹給塑料袋提手勒出了淺淺的痕迹。

放好菜，唐堯再去房間放書包，然後又轉回廚房，他今晚準備做肉沫炒玉米，給查旬換換口味，便拿來盤子在餐桌剝玉米，就見查旬拿着睡衣要去洗澡。

“你要洗澡？”

查旬沒答，目光撇一眼手裡的睡衣，意思這麼明顯，還用問。

“可你手背上有灼傷，最好别碰水。”

查旬感覺現在他滿身都還殘留着化學實驗室裡那股混雜的難聞的化學品味道，他必須要洗澡，否則他會渾身難受，他沒跟唐堯解釋，直徑往洗澡間去。

“非洗不可，那我幫你吧！”唐堯放下玉米，快步跟上查旬。

查旬卻猛地停步在洗澡間外，回頭奇怪的看着唐堯，他和唐堯之前對話基本是以怼開頭，以怼結尾，今天和平得異常。

“總之你那隻手不能碰水，水中的細菌比較多，傷口碰到水容易導緻感染，要是搞嚴重了怎麼辦？走吧！趕緊給你洗了我好做飯。”唐堯說這話時，神色很認真，他沒開玩笑，是真要幫查旬洗澡。

“不需要，我可以單手洗。”

查旬說完，幾步邁進洗澡間，拉合了磨砂玻璃門，但在門完全關合前，他擡眸看了一眼唐堯，那眼神說不清楚是什麼意思，像是有點意外唐堯的真誠和細心。

“那你小心點！注意别碰到水。”

唐堯隔着門叮囑了一聲，他關心查旬與曉得查旬擲趙名揚，才使他沒摔跤沒有關系，就算查旬今天沒這樣做，他摔了，也不影響現在的舉動。

查旬沒回答唐堯。

聽到洗澡間的水“嘩嘩”響後，唐堯又朝洗澡間裡說了一句讓查旬如果需要就叫他，本以為像上一句那樣不會有回應，沒想到卻意外的聽到一聲“嗯！”。

“那我過去餐桌了，你需要就叫大聲點。”唐堯說完之後才回去餐桌繼續剝玉米。

查旬沒有叫過唐堯，換下來的内褲他自己單手洗去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