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栖站直了身子,不動聲色地說,“吊墜很漂亮,也很适合你。”
陸纾意狐疑地看着她,幾番确定還是難以定奪,這人真的不是一本正經地嘲諷麼?
也不知道客套什麼,難不成要回一句“謝謝”嗎?
陸纾意不耐煩地收回了雜亂的思緒,兩個人站在門前僵持不下,她聽到裴雲栖溫婉的嗓音打破了平靜,“開門吧。”
“裴雲栖,這裡不是你的辦公室門口。”陸纾意不為所動,話裡話外指責她反客為主。
裴雲栖卻有自己的說法,不卑不亢地回答了前面她所抛出的問題,“我既然是來送禮,自然有必要看着東西送到主人的家裡。”
陸纾意不想同她争執,随後打開了門鎖。
裴雲栖第一次進門,沒有得到任何招待,分明是來送禮的,不知為何陷入劍拔弩張的氣氛。
來到客廳,上回孟霖送來的花還在靜靜地沐浴着月光,顯然也未能得到悉心的照料,這才沒過幾天,凋零的花瓣在花瓶旁邊落了一圈。
陸纾意收回底氣不足的目光,即便剛哭過的嗓子仍有些低啞,不妨礙她下逐客令,“裴總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裴雲栖不複剛才在門外的漠然,熱烈而直白的視線,直勾勾地凝視那一雙薄唇。陸纾意的話語聲在與之對視後戛然而止。
那雙唇上的口紅健在,既沒有花也沒有亂,裴雲栖暗暗地松了口氣。
對方打量的目光毫無顧忌,陸纾意卻被她明目張膽的眼神挑撥得不上不下,好不容易緩和的心跳又提到了嗓子眼兒裡。
短暫的沉寂,裴雲栖終于不再與她針鋒相對,隻是語氣平淡,似有似無的歎息,“記得時不時給花添點水。”
陸纾意癟了癟嘴,對她的交代充耳不聞,見到對方模棱兩可的态度便忍不住哂笑道,“裴總很喜歡給員工送花麼?”
“上次孟霖姐送來的才剛謝,現在又親自登門造訪,對于我們的關系而言,這樣的嗜好不覺得太讓人誠惶誠恐了麼?難道是要追求我的意思?”
裴雲栖沉默一二秒,貌似認真地思忖了一會兒,接着正兒八經地問,“如果這是追求,陸老師會答應麼?”
裴雲栖似乎不知道語出驚人,總是雲淡風輕似的說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話語!
陸纾意噎了一下,情急之下口不擇言,還沒來得及思索便脫口而出,“我會考慮。”
她看見裴雲栖的微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說了什麼,随即矢口否認,“不是……”
裴雲栖流露笑容,眼眸中蕩漾着笑意,“我還以為我沒有機會。”
陸纾意十分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無法想象此人之所以這般口出狂言,究竟是臉皮厚還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道當時在酒店的房間裡盡情得寸進尺的是誰?!
裴雲栖将捧在懷裡的鮮花放下,接着言歸正傳,“公司已經安排好聲明會,到時候會請記者到場,江主編應該跟你說過當天的事項了。”
“我知道。”江主編已經将此事告知她和南遙。
“嗯,你不必緊張,有什麼問題如實回答就好,當天如果有記者的提問咄咄逼人,你也不用理會,放心交給其他人去處理。”
裴雲栖像是個瑣碎的主婦,一開口便滔滔不絕,言下之意是要相信公司、相信她。
陸纾意笑了笑,難得看穿她一次,“裴雲栖,你不用擔心。”
裴雲栖看着陸纾意的笑顔,“好。”
“這次的事情,是我給公司添麻煩了。”陸纾意分明看見對方眼底的青黑,上妝後依然難以遮掩的疲憊,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休息好。
“隻要還能想到解決的辦法,就不是什麼大事,這個行業沒有讨巧,闵樂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嘩衆取寵,我從來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裴雲栖義正言辭地說。
陸纾意點了點頭。
這時,裴雲栖低頭找向自己的手提包,随後從裡面取出一個細長的禮盒,“對了,上次孟霖把殺青的賀禮送過來,你好像什麼都沒說,我不清楚你不喜歡紅酒,所以今天準備了别的……”
陸纾意一頭霧水地看着裴雲栖與之手中的精緻禮盒,又開始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裴雲栖對她探究的目光不以為意,直接将東西放在桌面上,笑着說道,“這條珍珠項鍊和你喜歡的禮服款式很搭,我原本以為這次挑選的至少能夠差強人意,隻不過現在看來,陸老師貌似還有不少選項……”
陸纾意輕哼了一聲,對她說的不以為然,“看來裴總喜歡給員工送禮的毛病是改不好了。”
裴雲栖輕輕地笑了,走近她的面前,深邃的目光直視明媚的眼眸,意味深長地說,“陸老師說得對,還望陸老師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