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薛譚笑聲明朗而愉悅。
阮歸晨鬧累了就趴在床上癱成一張餅,目光呆然:“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叫出去的名字潑出去的水,導演早晚都會發現的。”
“反正也不會播。”薛譚起身收拾碗筷,“導演問起來的話,就說喊得是……一、血糖,意為以為我低血糖才昏倒;二、謝導,意為我暈倒後想喊人過來幫忙;三、血痰,驚慌失措下以為我咳血了。”
有條不紊的一二三條胡謅方案。
一下就撫平了阮歸晨慌張了整個下午的心。
是啊,想辯解怎麼都能辯解。
那麼緊張幹什麼?
薛譚看他安分恬靜的模樣,心裡也就明白個七七八八,于是起身:“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去洗碗了寶寶。”
阮歸晨:“…………”
阮歸晨:“薛譚!!!”
*
水上摩托的宣傳短片,原本商量好主角是薛譚。
但阮歸晨翻來覆去琢磨到淩晨,最終決定自己上。
畢竟薛譚能為了維持“薛啟凱”的人設做到那種程度,那他作為“阮夏”,也不該總是退縮懦弱。
隻是……
阮歸晨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沒有安全感。
不出差錯,穩紮穩打,按部就班。
這才是貫穿他二十五年的處事原則。
所以從下定決心的刹那起,阮歸晨就已經爬起來穿衣服了——趁着鏡頭還沒開拍,他打算先下海練習練習,即便現在是雞都沒醒的淩晨兩點。
練歸練。
淹死了就不好了。
阮歸晨坐在床邊,猶豫着要不要叫醒薛譚。
這麼晚了,把薛譚叫醒的話,他會不會生氣?
誰家好人淩晨去開摩托艇啊,他肯定不能理解。
明明不會還非要打腫臉充胖子,他譏諷兩句倒也正常。
短短幾秒鐘。
阮歸晨内心飄過去一萬句OS。
靜谧的夜裡,薛譚沉寂平穩的呼吸與阮歸晨海浪觸礁的心跳錯落地交織着,令人思緒混亂。
鼓起勇氣不過頭腦一熱的瞬間。
“薛譚……”阮歸晨跪趴在床上,用氣聲開口,嗓音又輕又細,“我想去練海上摩托,你陪我去行不行?”
無應答。
阮歸晨心裡打鼓得厲害,一張臉憋得通紅。
見狀,又深呼吸幾次,重新鼓起勇氣,稍微提高了點分貝。
“薛譚,你能不能陪我出去一下?”
無應答。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阮歸晨不好意思繼續了。
他直起身,輕輕歎了口氣。
“趁我睡覺,叽叽咕咕些什麼。”
阮歸晨一愣,驚喜回頭:“你醒啦!”
“嗯。”薛譚慢吞吞坐起來,習慣性地揉眼睛,嗓音甕聲甕氣的,帶着睡意未消的綿.軟,“什麼事。”
“就……”阮歸晨支支吾吾。
淩晨兩點,練習水上摩托。
這種聽起來跟發神經沒區别的話,要他怎麼開口!
阮歸晨不自覺收緊拳頭,指甲狠狠嵌進掌心的軟肉内,最終心一橫,抱着“死就死吧”的态度,全盤托出。
出人意料。
薛譚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滿頭問号,更沒有睡眠被打擾後的絲毫不耐,取而代之的,是微揚的唇角,還有一雙少見的溫柔的眼睛。
“還知道叫我啊。”
“……你不生氣嗎?”
薛譚起身穿衣服,疑惑:“為什麼要生氣?”
“打擾你睡覺了。”
“總比半夜起床上廁所,一摸身邊空蕩蕩,吓得睡不着覺好吧?”薛譚笑容随意,接着打開衣櫃拿過兩件羽絨服,“走了寶寶。”
“……也是。”阮歸晨蹭蹭鼻尖。
三秒後。
“薛譚!!!”阮歸晨憤憤毆打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