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洱略作思索,選擇不防他,直說:
“溜金抱是個很自戀又擅長算計的人,但相處前期他很會收買人心,讨人喜歡。至于他老婆孩子,我隻老遠見過一次。”
邊鋒挑眉,道:“哦?隻有前期會收買人心?時間一長就暴露?”
“準确說是看人下菜碟,對他有用的話,多長時間他也能裝下去。”
越洱難以自制洩露出對溜金抱一些意見,頓覺自己好像陰暗吐黑泥的小泥鳅。
可别給邊鋒帶偏了,于是又道:
“不過也隻是我自己感覺,上班怨念大,最先煩直屬領導嘛,當時也有人自始至終喜歡他。”
邊鋒笑道:“看來你以前在他手下沒少受罪。”
邊鋒又一副“知心大嫂”的寬懷微笑,誘惑幾回,引越洱多講。
越洱忍不住,一個大走位,反追着邊鋒後頭,邊搜邊吐苦水。他們開了靈識,這項工作還是很輕松。
吐槽諸如,
溜金抱天天讓她們加班到淩晨,實則屁事沒有還不給錢啊;
天天要統計數據,其實都是花架式拿去騙騙校長啊;
出差從來不批預算,次次要墊錢吃住還要用自己私車啊;
逮着一隻羊不要命地薅,要記賬要招生要采購要招待還要處理轉學生打架厭學啊;
畫大餅我天天吃得嘎嘣嘎嘣啊……
一轉眼就要搜完了,吐槽别人時間就是快。
雖說吐槽快樂,但越洱心裡始終有一杆秤掂量,好玩的、職場普遍有的,說說也就算了。
但有些不适合說的,最難看最隐秘的,就隐過,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邊鋒一路笑笑地聽越洱扯閑篇,此時先落地,越洱随後也釋開法力,腳尖點到地面。
邊鋒作勢要攙扶她,近身來,卻一隻手轉向越洱臉龐,骨節分明、漂亮修長的手最後懸停額角,摸了摸越洱的頭。
他皺皺鼻子,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越洱腳跟落地,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自覺後撤,打哈哈道:
“害,打工人打工魂,這有什麼……”
她其實分不清,邊鋒這人,是始終對誰都這樣溫柔可親,自來熟?
還是一種習慣性的策略和使壞?
明明看着比她小,但總有些時候,洩露出幾絲老成。
突然,
“滴嘟滴嘟!”
通訊耳夾爆出尖鳴,刺玫瑰閃射紅光:
“越洱、邊鋒,别搜了!你倆現在就趕來陰陽交割線,3隊發現一隻小孩穿的鞋,有靈力痕迹,還被血泡透了。懷疑是溜樂意的,我們駕着飛行器已經在路上了。”
施彥河急促交代。
“好,我們很快就到。”
邊鋒回複,淩風而起;越洱掏出一個古舊的羅盤,注入法力,一道微光指明前進方向。
二人趕赴陰陽交割線。
*
疾馳飛掠中,風雲變幻,越洱忽感通靈陣震顫。
邊鋒的聲音“奪門而入”:
“當心!有人在後面!”
越洱椎骨一涼,她滿腦子小孩浸透血的鞋,完全沒發現有人跟來。
二人對視一眼,迅速一左一右飛開,化出武器齊齊朝緊随的黑影劈去。
越洱巨鉗劈下,
?一聲被擋回,力震手背。旋即她一個後仰飛甩,十成十力道打去。
那黑影騰挪閃轉,速度極快,也隻堪堪躲過一擊。
邊鋒揚鞭呼嘯,鞭子抽得風嘩嘩作響,死咬追擊黑影。
“啪”一聲,鞭子抽中黑影。
“哎喲!别打!”
隻見那黑影一滞,也不閃了,慘叫出聲。
邊鋒疾鞭卷住那人,拉近身前一看——
“勞山風?皮子癢是吧?”
勞山風被捆着手臂,還使力去夠屁股,緊緊捂住。
越洱警惕,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悄默聲兒跟着我們做什麼?”
勞山風吃痛,掙紮不消停,道:“你倆下手忒黑!打仇人呐?我可是正宗外聘,你們法力部花錢請來的!還不快放開。”
邊鋒延長鞭子,把勞山風裹得隻剩口鼻露出來呼吸。
二人先拴着這個“大蠶蛹”往目的地飛,越洱接通施彥河,問:
“隊長,這次行動有外聘人員嗎?我們遇到一個。”
那邊施彥河回道:
“啊,有外聘,是請來生死交割線這邊幫忙的通靈者,勞山風,老熟人了。你們路上碰到了?正好,趕快來,我們到了。”
勞山風罵罵咧咧,被邊鋒堵嘴又放開。
“聽見沒有?小心一會兒招鬼咬你倆!”
“你還會通靈?”邊鋒問。
勞山風氣哼哼,道:“你以為呢!不像你就會耍個傻鞭。”
邊鋒不悅,驅動鞭子輕抽他嘴。
“噓!别說攬月,它聽得懂!”
鞭尾在勞山風眼前一翹,一甩,鎖鍊跟着嘩啦啦響動,莫名三分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