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湊上去看,照片上一女子身穿白裙,亭亭玉立,一手牽着一個小女孩。正是煙火會上,溜金抱和樂奇的雙胞胎女兒。
越洱隻遠見厲鬼扛着溜金抱飛閃的背影,不好妄下定論。
邊鋒卻道:“我看大概率就是樂奇,要是無緣無故,沒恩沒仇的,鬼不敢擅闖結界去擄人。硬闖結界很傷元魂,況且還是法力部搞的結界。”
胥義黎點點頭,道:“樂奇死了,我也有這個預想,靈力暴走一般人承受不住。”
勞山風皺眉,疑惑道:“那溜樂意呢,小孩也死了?可剛剛我怎麼召喚都沒有亡靈應答。”
“溜樂意可能還活着,山風,你不能再把樂奇的鬼魂召喚過來嗎?現在沒處找她去啊。”施彥河問道。
勞山風搖頭,道:“化成厲鬼是不能應召的,厲鬼隻一心去完成自己的執念。”
聽到這兒,越洱咂摸出不對勁:“樂奇的執念是溜金抱?我沒記錯的話,隻有極其深重的怨恨才會催生出厲鬼吧?難道樂奇其實恨死了溜金抱?”
可為什麼呢?越洱從沒聽過溜金抱夫婦不和的傳聞,據說樂奇很離不開溜金抱,所以才時時容忍老公從不顧家、從不帶自己聚會。
難不成是忍受多年,積怨爆發?
勞山風道:“怨恨确實催生厲鬼,但這怨恨不一定是針對溜金抱的,樂奇擄走他,可能隻是因為需要他助力才能完成執念。”
稍許他又補充道:“不過看她上來就撕咬溜金抱,也可能真有不為人知的怨恨。”
此話一出,幾人沉默苦思,其餘隊員們也聽不出門道,隻各自清理着,稍作休息等指揮。
施彥河打破沉默,道:“不行,我得親自走一趟本部,委托人被擄走還不及時上報,到時候沒我們好果子吃。”
說着他“脫下”結界,連同一身血與碎肉,掉了個幹淨。
胥義黎也贊成,道:“劉隊,我們這邊有幾個傷員,讓他們和你一起走吧。我帶着剩下的人找。”
她又走向那三兩個傷員,道:“飛行器上有藥箱,先簡單處理一下。記住一到本部馬上去醫療中心,不能拖,知道嗎?”
那幾個傷員點點頭,早就心急如焚,趕緊上了飛行器。
待飛行器遠去,衆人也落下肮髒結界層。
胥義黎一刻不停歇,又帶隊尋去。
可也如無頭蒼蠅,不知方位。
她吩咐一些人原地待命,等着接應半天沒見來的本部支援隊。
此時他們站在橘與藍重新分界的平靜晚空下,不遠處的松樹林随風送來淡淡松香。
邊鋒拉過勞山風,一手摟着他肩膀問:“你怎麼沒跟胥隊去找人?通靈師不管用啦?”
這人俊目星眉,此時卻混不吝像在調戲勞山風。
勞山風白他一眼,甩開邊鋒手臂道:“我一來,至少确認小孩沒死,這不比你有用多了?”
越洱不死心追問:“通靈師召喚不了厲鬼,那隔空對話成不成?”
勞山風:“我試過了,樂奇根本不回應,這和通靈陣傳話差不多,要是對面強烈抵制,怎麼也傳不到的。”
他說到通靈陣,越洱忽然有個主意。
她借口找廁所,悄悄挪到審判台後方松樹林裡,松香飄逸,眼前是一灣碧藍的水。
越洱神識接入通靈陣,通靈陣中環繞着一堵堵抽屜牆,一個等比例縮小的小人兒在陣中飛躍翻找。
“啊,幸好還在。”
小版越洱一手貼上抽屜拉環,上方篆刻着幾個紅字,筆力遒勁——
【“鬼鬼幫你報複個夠”聊天群】
這是鬼界工作那三年的工作交接群,越洱離職後,鬼界那個管理員重新建群,也沒踢走她,幾鬼一人時不時在群裡插科打诨,直到這兩年生活艱難工作忙碌,越洱就不大關注了。
通靈陣裡成千上萬的抽屜,都對應一個聊天群入口,哪天有時間還是清理清理,可看着這巨大工程量,越洱頭疼得緊。
漆黑無上限的上方,一條綠光瑩瑩的青魚一躍而下,随着動作,青魚尾巴處空氣竟泛起水樣漣漪。
青魚擺擺尾,倏然鑽過越洱覆在抽屜拉環上的手背,穿梭進抽屜,下一秒,越洱随之被拉進【鬼鬼幫你報複個夠】聊天陣中。
一個清脆女聲正響:“死蟲,你上次推的那家鮮炙螞蚱,我去吃了,哎呦髒的嘞,我回來吐出一百顆牙齒!"
另有男聲回應:“那你還吃?蒼蠅小館子,講究那老多。”
這可真是運氣好,越洱松一口氣,她就擔心前同事們和她一樣早就不用這個群了,還好還好。
“咳咳,”越洱輕咳兩聲,極不自然插話道:“蟲哥,災姐,在忙什麼呐?”
陣内一時鴉雀無聲,
災姐尖聲道:
“死越洱!你還知道回來?老娘以為你真死外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