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聲也道:“小越,你大忙人啊,多久沒你消息了。”
第三個較為稚嫩的聲音響起,雀躍道:
“啊啊啊!越姐姐,我拿畢業證了,現在也正式給‘鬼鬼幫’打工啦!”
越洱:“師童也在呀,恭喜你!”
随後心虛笑道:“诶呀诶呀,忙着讨生活,想死你們了!話說我現在到法力部打工來了。”
"嘁,"災姐輕嗤一聲,“那地方有什麼好待的?都是些死闆呆頭瓜,規矩多得不得了,你不如幹脆回來幹。”
蟲哥也說:“對呀,都修法力了還被條條框框管着?有什麼心腸?”
沒心腸的越洱讪笑,道:“圖個穩定嘛,其實我現在在外面出任務。”
越洱切入正題:“遇到一個厲鬼擄走我們人,那鬼特快,我們還沒開追就消失了。有什麼法子找到她位置嗎?”
鬼界不像法力部或人間,隻要事情不鬧太大,鬼愛做什麼就做,沒誰管。
陣内無聲,越洱估計他們在思忖該不該插手。
幾鬼一人在閻羅手下共同工作三年之久,幾乎日日夜夜相伴。
哪怕說今時不同往日,誰知道以後誰要得到誰,三界之大,來日方長。
況且這不是什麼機要秘密。
災姐開口道:“鬼本來也擅長隐匿,與其找鬼,不如找她擄走那個人。那人有什麼物件,我教你畫個追蹤定位陣法,你照着弄。”
溜金抱今天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拿,但越洱轉念一想,問道:
“沒有物件,有他身上掉下來的肉,能不能起作用?”
蟲哥插話:“人肉,那太好了!越是貼身越好用。”
越洱聽見他咽口水的輕微聲響。
災姐已經彈過來一個示範陣法圖,看起來卻是毛筆一蹴而就畫成的。
越洱忙問:“我需要一筆畫成嗎?”
災姐輕笑一下:“沒必要,最後一筆畫成之前,随你修改。”
她又交代:“這個陣法隻能用一次,你别打草驚蛇吓跑那鬼。要是跑了,再追就要換物件。”
“小越,那塊肉,你救回人就沒用處了吧?哥哥我……”
越洱正聽蟲哥這麼說,忽聞樹枝踩斷聲,連忙道謝匆匆退陣。
她飛快化出武器,回身刺鉗子。
灰暗中,一把鉗直指邊鋒面前,邊鋒吓住,舉手道:
“大姐,自己人!”
又幽怨道:“你尿不盡啊,天都黑了。我喊你半天不吱聲,以為你也被厲鬼帶走了。”
他環顧一眼,蹙眉猶豫道:“你就……找的這‘廁所’?”
越洱松口氣,放下鉗子,不理他前面一串話,隻問:“本部支援到了?”
邊鋒歪着身斜靠在一棵松樹上:“來了一大堆,說替換我們。回家不?”
越洱遲疑,這上司也太貼心了,原以為找不到人不讓回去。
她輕聲道:“有沒有興趣追鬼?”
邊鋒一聽可來勁,樹也不靠了,手也不抱了。
附身側耳聽越洱講計劃。
越洱簡單同他說明,為了強調兩人單獨行動的必要性,隻好透露消息來自鬼界,不便讓法力部知曉。
反正越洱預感,災姐教的陣法也瞞不住邊鋒。
聽罷,
“你可以啊!”邊鋒挺直腰背,饒有興味看着越洱。
“哈哈,姐在鬼界有點人脈。”越洱摸摸鼻子:“你去取肉?”
邊鋒:“……”
*
松林、清潭,四下寂靜,蟬鳴聲聲。
邊鋒取肉去了。
越洱擇一塊花草稀疏的小地,蹲身畫陣,她默背着災姐給的陣法,手指劃地,點點改改才修出一個複雜的追蹤定位陣;又調出聊天陣那個原圖,對比核實,确保無誤。
不多時,邊鋒左手托着東西走近。
直到身前,越洱才看清那是一片荷葉,中間放置着帶血的肉。
邊鋒一臉嫌棄,他總有種血肉在手心活起來跳動的錯覺,恨不能一把甩飛,連自己這隻手也不想要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越:“我以後再也不吃荷葉雞。”
邊:“該不會要一直拿着吧?”
越洱也怕拿,尤其想到是從溜金抱身上撕下來的肉,哪怕以前再膈應溜金抱,也絕想不到人生中哪一天要親手捧着他血肉。
隻好抱歉笑道:“可能要拜托你多拿一會兒了。”
邊鋒看她連連後退,道:“你可真行,喊我一道就為這個是吧?”
越洱谄媚道:“沒有你我真是不曉得怎麼辦!”
邊鋒按捺不住嘴角擡了擡,一隻手托着荷葉肩膀肉,緩步走進陣法中央。
越洱嘿嘿一笑,立即拖着鉗子繞陣法外圍劃拉一周,小步跑進陣中與邊鋒同站。
追蹤陣一筆一劃流溢光華,天幕忽而垂下岩漿瀑布,岩漿流動,如挂在懸崖峭壁。
越洱一看這誇張手筆,嗯,還是鬼鬼幫的味道,預感從來不會出錯——
邊鋒擡手指去:“這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