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洱當即被這句話燒得面紅耳赤,又覺肉麻無比,當即掙開懷抱撇一眼邊鋒:“你給我正常點哈……”
邊鋒顴骨上挂一道細細紅痕,被紙鸢割傷的,他似乎沒注意到,收了指尖靈力。
他手心化出一個寶藍色翻皮的束口袋子。
越洱眼一亮:“原來你也帶乾坤袋了,挺好看。”
那還……這也跑來借,那也跑來借,她心中閃過一絲悸動,又立馬被自己按壓下去。
邊鋒翻手,一件黑色長袍從乾坤袋口飛出。
他抓好袍子衣領,猛地一甩,覺得闆抻了,才披到越洱肩膀上:“你睡衣被割破了,先穿這個擋擋。”
越洱方才一心對戰出逃,才歇口氣又抱讓邊鋒抱個滿懷,這才留心看自己睡衣。
隻見印着黑白小狗的白底睡衣褲,被割成條條破布,血水洇開,很是駭人。
好在隻露出些腰腹和腿上肌膚,重要的沒露。
她乾坤袋裡也有幹淨衣物,隻是不好換,邊鋒這個長袍挺方便。
她緩聲道謝,伸手拉上袍子腰帶,整個身子陷進清香的洗衣劑味道,情不自禁擡起袖口嗅了嗅。
一擡眼看到邊鋒直勾勾盯着自己,又趕緊放下:“哈哈,好香哦,沒忍住……”
聽她越說越沒底氣,邊鋒眸色深沉:“正常點。”
越洱被他拿話一噎,反而噗地笑出來。
他們站在鉗上,樹梢撫過鉗身,掃了越洱腳背。
往下看去,樓裡衆人随水流沖出,皆是狼狽,二人乘鉗降落。
腳下的鉗子收起,換為趁手大小拿着,越洱一擡眼,另兩把夾住玻璃門的巨鉗也飛過來,乖乖貼在她身側,似鐵打的龐大寵物。
散坐在一邊休息的法力部同事紛紛擡頭看她,那個長發烏黑、腳踏血蓮的女人朝越洱飄來,近身瞬間,血蓮如輕煙散開。
女人一頭長發已幹,發量極多,蓬松烏黑,她伸手對越洱道:“是你救了我,多謝,我叫嚴絡亞。”
越洱把手中鉗徹底收起,回握她的手:“絡亞,别客氣,叫我越洱,你頭發真好看。”
方才千鈞一發之際,兩把巨大的鉗子,一橙一藍,共同夾住門把手,從外面打開了玻璃門,樓内水飛洩而出。
門從内拉不開,從外一拉就開,水壓發揮了很大助力。
嚴絡亞轉向邊鋒:“也謝謝你,你的武器是鍊子?”
邊鋒笑呵呵回道:“是一把鞭子,鞭身看起來像鎖鍊罷了。”
随即又有幾個人走來道謝,他們前半段昏睡許久,但休息時聽嚴絡亞講到越洱那些保鮮膜球,又見開門放水的巨鉗立于越洱兩側,便捋清來龍去脈。
越洱回着,小聲讓邊鋒化出攬月繞在他手上,又指給同事們說多虧了邊鋒這條“很厲害”的鞭子。
其中不少人都是挂在鎖鍊上才騰手自保的,本以為那鎖鍊真是“自天上來”,現在才知是神武,紛紛稱贊“好鞭”。
攬月聽了通身舒泰,鎖鍊嘩啦啦響個不停。
越洱身側的兩把巨鉗不幹了,悄咪咪離她幾步,“咔嗒咔嗒”在那兒開合鉗嘴,吸引來好些誇獎和摸摸。
收起的巨鉗急忙和越洱通了神識,委屈地要出來。
越洱不再壓制,幹脆放出它,于是場地上三鉗一鞭,樂呵呵地讨寵,好不熱鬧。
一般修士的神武多為鑄劍,但随着鑄劍技藝多被仙門壟斷,凡間鐵鋪很難再找到可以稱上“神武”級别的寶劍。
要麼出生就有仙門中人送上鑄劍賀禮,要麼隻能自個兒煉化一把普通武器,并于修煉和實戰中不斷磨合,以期終有一日能達到人與神武合一。
多數人雖拿不到仙門鑄劍,但還是買得起鐵匠打出來的刀劍,這類武器最受修士歡迎。
嚴絡亞那種高而重的大斧,不是不喜歡,是煉不動、太費力。
鞭子嘛,總感覺攻擊力不夠、難以近身搏鬥,等你套上别人脖子,都不知被快刀快劍捅出多少血窟窿了。
至于膠把鉗……更是從未得見,這玩意兒還真有人選,關鍵真有人拿膠把鉗煉出三把神武,不得不稱奇。
大家先前還在讨論這次“發大水”,聊着聊着,東拉西扯,一會兒說黑色物質很像史萊姆怪物,一會兒說自己當年怎麼在仙門選拔遺憾落選。
忽然一群花夾襖裹頭巾的老婆婆駝着背走近,引衆人側目,聊天聲降低消散。
打頭的老婆婆裹着三色格子頭巾,她右眼戴着單片的圓形老花鏡,勾腰駝背、一步一崴地走進衆人中央。
“婆婆,你……”
“噗敷”一聲,一陣黑煙輕輕炸開,越洱吃了滿嘴毛。
老婆婆迅速抽條,展開,變成了——鳥人。
衆人:……
安全司這幫鳥人,該救人的時候不在,現在來這兒耍什麼戲法。
鳥人展翅鞠躬,一臉驕傲擡頭,綠眸淺笑着,卻見無一人叫好。
衆人無語,連那兩個“我老公我老公”争來争去的女生也黑着臉“噗噗噗”吐掉滿嘴羽毛。
鳥人翅尖還挂着那三色格子頭巾,讪笑着轉去看越洱:“大家,表現很好。”
衆人:冷笑呵呵.JPG
鳥人清清嗓,外圍那一排神采奕奕的花色“老婆婆”,本來躍躍欲試,見領隊碰了滿鼻子灰,也不嘚瑟了,悄悄化回鳥人形态。
若有路人經過,會看見一個個花襖老太太,忽地被噴飛的黑色羽毛埋沒,待再現身,一排排鮮豔奪目的老太太,變成黑壓壓的高大黑鳥。
有人給了台階:“鳥人老師,這是做甚嘞?”
鳥人忙投去感激一撇:“各位卧學員,相信剛才試煉中,大家都體會到了卧底工作多麼艱辛危急。”
你想說兇手會水淹衆人?越洱心道,不是說不能吧,但既然預言謀殺,水淹大樓是不是太繞彎子?
鳥人堅持說道:“但大家成功突圍,可見團結又有力……”